不管是白天的醋还是此时真的醋,他都不想吃。
倪菀举着杯子,安静的站在一旁。
淡淡然等他决定,带着种“我懂被鱼刺卡住的难受”,“喝了就好了!”的神情。
突然,握着玻璃杯的指尖蜷缩,想往回缩。
她怎么才想到,这杯醋分量十足,倒满一杯,可万一他喝了没好,怎么办?
想跟他商量,偏偏他又不怎么能开口说话。
有些窘迫。
“阿匪我不害你,以前家里的老方子喝一杯就好。”
寒匪瞧着她语气平平淡淡的认真,不像恶作剧,真还就信了她话。
魔怔般的从她手上拿来那半杯醋,捏着鼻子一口气全咕噜咕噜喝下去。
真实在!
眼瞧着放在餐桌上的玻璃杯,见底。
蹲下身子,手轻轻的搭在他腿上,等了半饷,紧张的问:
“好点没?”
“应该好了吧!”
那种紧张感装不出来。
寒匪抿起了唇,眉目深沉。
开口,突然打了个嗝……满口的醋味,怼上她一脸。
倪菀还以为她才是被恶作剧的那个。
清冷淡漠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出来:“你耍我?”,然后手卡在脖梗处,来回哽噎着脖子,看上去很要命。
一下子,倪菀紧张起来,身上开始冒冷汗。
怎么会?
突然紧张起来,这是老方子,别人喝几口就好,她故意趁机欺负他,给他硬是整了大半杯。
都没成功?
难道当年倪商杰糙汉子,寒匪太精贵?
估计是……
“对对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要不你试试吞一大口饭团?”
她连忙去电饭煲给他准备满满一大口饭团,递到他嘴边,眼睛又跟刚刚一样真诚。
“再信我一次,再信我一次!不行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寒匪的视线像两道x光盯着倪菀,不是很信任。
倪菀满头大汗,再三保证是最后一次。
寒匪掀眸看她,脸上的神情一僵,千万别骗他……
缓缓的张开口,倪菀轻言细语的在他耳畔:“不要嚼,直接吞进肚子!”
他尝试后,依旧未果。
看着替她忙前忙后小心翼翼的女人,不管是给他喂毒药还是什么,都全然配合。
倪菀期待又忐忑的问,“好点了吧?”
握住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指节有些发凉。
忍着疼痛,咬牙切齿的冲她说了句,“就你招多……没用!”
怎么可能还没好?
正常人早就简简单单处理了。
寒匪他是真的难受,也真心的配合倪菀,就是不行。
桌上的手机又发出振动声。
倪菀焦急的不行。
拿上自己的手机,在寒匪的西装口袋里摸索着车钥匙。
桌上的手机暂停后,又继续开始孜孜不倦。
现在他这样接电话也不现实,不得已帮他接电话,拿起手机就跟被烫着般,上面又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絮儿。
还真是阴魂不散!
今天是初一还是十五?必须给大房交公粮?
一次这样,再来一次,倪菀不想把怒火全部招呼在“准”病号身上,也不能当他面把电话挂断,显得她很小气,很不大度。
满脸无所谓,表情冷了很几分:“你未婚妻电话,接不接?”
她把手机又放回桌上。
准确来说是丢在桌上,发出响声。
寒匪还真冲她挑挑眉,接的意思。
当然他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俩之间并非全然只有他一人默默付出。
没有回应。
很快,他恢复沉默淡然的样子,只不过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目光里带了几分柔和。
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还不能跟倪菀坦诚布公。
因为,他赌不起。
再让她紧张紧张自己,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真不赖!
见倪菀对他的暗示无动于衷,冲她扫了眼:“找我肯定有事,帮我接一下。”
说完他几乎能察觉出嗓子里的血腥味。
难受的很,然后闭嘴。
倪菀看着那一直在孜孜不倦拨打进来的电话声,还有窝在椅子上当鸵鸟的人。
是嗓子被鱼刺卡了,手脚又没事,他还真大爷的坐在那待解救。
此时,倪菀只想关机。
可祸是她闯的,她哪知道那么强大能把铁打凹进去的男人,还能这么脆弱。
人还难受着在,提一点小要求能不接受吗?
夜晚他身上的黑衬衫在灯光下泛起一层迷离的光。
倪菀深吸一口气,缓缓拿起手机点了接听键,还贴心的按了外放。
电话那边的女人,似乎不像往常淑女,更像是被什么气到跳脚。
“喂,你要做的事我都帮你解决了,你该怎么奖励我这次?加上上次,上上次的,你说你欠我多少次了?”
见电话里没人回应,絮儿也习惯了寒匪这种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
自说自话:“今晚出门没看黄历,照面碰上柯绍俭这么个大|麻烦,他现在就在堵我门。万一要被他知道我的新家在哪,而你作为我……”
话没说完。寒匪眼疾手快,掐断。
听得倪菀一头雾水。
突然被掐断的电话,絮儿想爆粗。
还是强忍下来。
今晚她破戒无数次,她可是淑女,是淑女,淑女!在心里默念三十遍,才算彻底缓过神。
等过段时间,寒匪追上倪菀,彻底和好后她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