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暹的忽然到来让刘范也有些猝不及防,在没有确定他此行目的之前,刘范还是强自按下心里的紧张感。
作为副车中郎将,李暹麾下有骑卒可以使用,虽然数十名骑卒形不成多大规模的战力,但机动性方面是远非步卒可比的。
迅速来到刘范身边,“伯常,我回官署后才想起腰牌被那杜禀带走后,你恐怕很难出城门,所以我便连忙赶了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开,三署郎办事也是尔等可以耽误的?小心我砍了你们的脑袋!”话落,就在刘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暹已经朝着那城门校尉怒眸呵斥起来。
校尉是追随李傕的老人,自然是认识李暹的,闻言吃瘪的闷哼几声,拍马屁拍到到马腿上了,当下,连忙招呼着手下众门卒让开通道。
而此时刘范也反应过来,一脸感激的看向李暹,他这次是真的感激,“李中郎将,思虑周全,是范疏忽大意了!”
“伯常无需如此。”翻身下马,李暹把缰绳递到刘范手上,说道:“如今城外动荡,追击贼人本就危险,若不是我有守卫陛下职责在身,又岂能让你冒险。此马乃我从西凉带出的名驹,便送与伯常,往你马到成功!”
单手握枪抱拳,刘范振奋拱手,“中郎将高义,范必不负所望!”
说罢,刘范接过马缰,纵身上马,再向李暹拱手抱拳,随后才率领众兵卒向城外追去。
负手矗立原地,李暹看着刘范渐渐远去的身影,兀自低吟:“我如此待伯常,伯常当为我效死力了!”说罢,他又瞧着那些兵甲整齐的郎卫,不由感慨道:“不曾想伯常为我竟是动用了如此精锐。”
当下,感慨万千,矗立良久,李暹才转身缓缓向回走。
而此时已经从长安城内脱离出来的刘范众人,却整体陷入了沉默。人群中,刘诞与徐晃默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是的,有时候人的运气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原本精心计算的事情每一步开展的都很顺利,可谁也没有料到居然在最后一步出了岔子,然而就在众人进退维谷的时候,有人亲自赶来雪中送炭,解了燃眉之急。
犹豫了许久,跟随刘范身边一同往前奔走的刘诞,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句,“其实李暹此人还是挺好的!”
默默点了点头,徐晃没有出声,却也是沉默的附和了一下。
单手擎着马缰,刘范目光盯向远方,半晌,嘴角浮现笑容,“他那是怕死,城外已经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他又丢了腰牌不得不想方设法找回,所以才会加倍笼络我。”
“你们当真还以为他那么好心?”悠悠冷笑一声,刘范又道:“我若是死了,就真的没人替他追回腰牌了。”
再次互相对视一眼,徐晃和刘诞都没有说话。
说起来,他的腰牌之所以丢失,还不是某人的功劳。如今竟又是凭着这丢失的腰牌,还得了好处。也不知最后李暹想通这所有的事情后,会不会对这个世界失去信任。
“兄长,那接下来我们如何做,是寻找杜禀他们一同汇合吗?”稍微收敛一些心神,刘诞不再说李暹,而是将目光关注到接下来的行动中去。
闻言,徐晃也扭头看向刘范,等待他的指示。虽然他们这五百人的郎卫军在任何地方都属于精锐,但关键是他们身上并没有携带多少军粮。
本身就是佯装追击,携带军粮就不现实,又因为身上携带了兵甲、佩刀、弓弩,所以根本携带不了多少干粮,只够他们三天食用的。
其实按照正常脚程来算,他们三天时间其实是可以赶到灞桥与马腾军汇合的。
但是刘范并不想去找马腾,一来他们原本与马腾联络的前提就是在长安城内作内应的,如今出了城,若再去寻马腾,也就只能沦为一部兵马,起不到多少作用。这不是刘范想看到的。
二来,在刘范的推算中,自己用马宇管事摆了贾诩一道后,他不可能不施行报复的,而贾文和的招数他还不是太清楚,所以,目前他们这股兵力只有游击战才是最稳妥的。
“暂时先不能与杜禀汇合,我想用不了多久,长安城内就会有追兵出来,方向应该是会向马腾长平观方向。所以我们此时应该避开那里,直接向他的后方阵地郿县撤离。”
神色微动,刘范判断出口,徐晃与刘诞也是一惊,他们还真没有想过长安城内的西凉军会追出来,经过刘范这么一分析,他们才觉察出有这个可能性。
而在刘范等人分析形势的时候,长安城内,针对城外马腾军的战略部署也展开了。
车骑将军府
眼下西凉军中实力强劲的几大军阀都在堂内,上首位李傕端坐那里。没有办法他是这些人中,实力最强劲的,毕竟董卓当年引以为豪的飞熊军旧部就是他统帅的。
所以论兵卒精锐程度,整个西凉军中,也就李傕最有发言权。不过随着西凉军重新占据长安后,各将领也在不断扩充自己手上的军队,实力也都各自有所提升。
环顾堂内众西凉军将领,李傕沉声开口:“马寿成先前向我求官,我本欲给予的,奈何诸位不同意,如今他兴兵来攻,还请各位给出办法来。”
话落,下方一名雄壮汉子当即嗡声说道:“仅凭他的本事,就想做左将军,我樊稠是第一个不服。”
樊稠话语出来,端坐在他对面的郭汜,默默瞥了他一眼,也同样稳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