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严颜开口,城下的领军将领就率先呼喊起来。滚动一下喉结,严颜盯着下方的刘范,语气凝重暗藏些许紧张,“阆中人严颜,阁下是何人为何率兵兵临安汉城下?”
瞬间愣住,刘范呆呆的看着城上说话的严颜,一时间脑袋似乎都没转过来,严颜竟然这么容易就遇到了?可扭头再看看一旁,侧仰着下巴,张狂不可一世的甘宁,再想想张任,刘范似乎又觉得可能还真的就这么简单。
“左中郎将刘范,奉牧伯之命,前来巴郡征剿叛军!”
话音落下,城楼上的两人也愣住了。陈实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刘范,严颜是没有想到真的会是刘范。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意外。
“阁下莫要诳我等的未曾见过刘中郎将,几日前才听闻他刚刚抵达阆中,怎会如此短的时间就兵临安汉?况且你所率的乃賨兵,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賨邑候已经答应与王澹合作了吗?”
瞧着城上说话的陈实,刘范有些意外,“阁下又是何人?”
“安汉陈实!”
心下了然,刘范也想起来了,在绵竹的时候,秦宓倒是同他提过巴中的贤才,除了阆中有数个外,在安汉也有个人陈实陈盛先,也算是州郡千里贤才。
兀自颔首,刘范朝陈实喊道:“你便是陈盛先吧,我在绵竹时,听子敕提及过你。想你陈家也是安汉大姓,你又有满腹才学,州郡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的!”
再次与严颜对视,陈实愈发疑惑,严颜眼神中却已经有几分相信了。只是他还是不能理解,刘范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从阆中杀到安汉来。还同賨兵搅和到了一起。
若是再让兵卒休整几日,那他拿下阆中岂不是只有两三日的时间?
如此惊人的攻城掠地速度,这是在复刻当年淮阴候,连克齐地七十城的战绩么!
“阁下声称自己是刘中郎将,可据我所知,刘中郎将与賨人并无瓜葛,为何你率领的尽皆是賨兵?”盯着刘范,严颜问出自己的疑惑。
扭头看了眼李虎,刘范无奈耸耸肩,向严颜回道:“我兵进巴郡,抵达阆中三日左右就破关入城了。每几日,賨邑候便率兵来了,我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也深觉与我有缘,便将手下的三千賨人勇士托付与我,回宕渠再行招募两千勇士助我!”
指了指身旁的李虎,刘范无奈道:“我身边的这位就是賨人勇士,李虎、李武勇。你若是不信可以询问他!”
瞪大眼睛,差点惊掉下巴的陈实,机械的在刘范与陈实见逡视,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震撼的心情。而严颜也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刘范,似乎这位益州牧长子,颇善兵事,自己这满腹兵书,恐怕又派不上用场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无处施展才华的时候,他就越觉得自己没用,没机会。可他却并不知道,只要自己努力坚持,机会说不定就在眼前!
无奈看了眼刘范,李虎操着流利的巴蜀腔同城上的严颜解释一句后,严颜与陈实尽皆沉默了。也不再发问。
良久,陈实才不确定的再次询问,“阁下当真是刘中郎将?我等并非不相信,只是身系举城数万百姓安危,不得不谨慎些,不知刘君可有其他实物凭证?”
小心翼翼的同刘范说着话,其实陈实说出“刘君”的时候,就说明他内心已经说服了自己,这就是刘范。
听着城上陈实的问话,刘范愣了一会,才忽然想起来,单手伸向腰间,摸出一块布帛,朝城上扬了扬道:“这是我巴中时,定祖公让国辅等人捎与我的赠言。私人物品,本不愿展示,你若有意,可拿去一览!”
说罢,一名军卒迅速上前,将绢帛拿着,跑到城下,将其放入吊上。展开帛书,当陈实、严颜看到上面的文字与印章时,面色瞬间惊异。
数息,陈实连忙恭敬的将绢帛折叠好,恭敬的放在吊篮上,缓缓系下去。互相对视一眼,严颜当即向下方的刘范恭敬喊道:“左中郎将请稍等,某这就令人开城门,请中郎将大军入城。”
默默颔首,严颜的反应,似乎都在刘范的预料之内。淡定的接过兵卒送回来的帛书,刘范轻轻的折叠好,重新塞回衣襟内。全程也并没有很谨慎,只看的城上的陈实与严颜尽皆口干舌燥。
刘范给他们看的哪里是什么任安的赠言,那是当今天子的勤王剿贼诏令!
他们这等自幼生长在巴蜀的偏僻之民,又哪里见过天子的诏令!刚才陈实捧着绢帛看的时候,差点斗吓的掉在了地上!
到这里,他们还哪有什么其他质疑的废话。无论是谁冒充刘范,也根本拿不出这等惊天证物,除了他自己。
城门被迅速打开,严颜与陈实也匆匆下城,率领城内兵将胥吏快步走出来。
恭敬的躬身揖礼,严颜看着刘范,眼中满含敬重,“严颜有眼不识中郎将,得罪之处,还请世子恕罪!”
翻身下马,笑呵呵的虚托起严颜的手臂,刘范盯着他,“严君尽职恪守城池,本就是忠义之举。我又岂会怪罪!”拍拍严颜坚实的臂膀,刘范笑的愈发开心。
“我观严君身材魁梧,臂膀有力,想来也是勇武之辈。我麾下恰有几名,好勇斗狠之人,往后你可与他们多多切磋!”
“颜表字希伯,蒙世子不罪,日后也十分愿意与诸位勇士切磋。”躬身拱手,严颜终归是官场沉浮的数年,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