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嘴哆哆嗦嗦了半天。
最后,嚎啕大哭扑向地上的宁平郡主。
“我的儿,我的儿啊!
是谁这么狠心,娘定然让她血、债、血、偿!”
咒毒的话语,让她哑着嗓子,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吐出来,听起来格外的渗人。
那夫人抖着手,颤颤巍巍的摸向插进女儿脑门儿里的金钗,想从上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又不忍心碰这样的女儿。
可即便不拿出这根钗子做证据,又有什么区别?女儿刚和岆王府人起了争执,现在就死了。
凶手是谁,还用得着证明?
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
钱嬷嬷的心都快沉到谷底了。别人可能不清楚,可是自家主子所有的拆环,都是她亲自保管的。
那金钗虽然只在外面留下一段凤尾。可她却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分明是她家主子的凤钗!
这下麻烦可大了。
她本为着颍川王面子,没有把平宁郡主给撵出去。
可她哪能想到,她家主子会直接把人给弄死了啊!
还不如她刚才强硬一点,把人撵出去了呢!
这些宗亲也是的。
明明是来参加他们主子和安乐王的成亲典礼,还挑刺儿说些有的没的的干什么?
这样说不是故意来找茬,她打死了都不信。
钱嬷嬷见到颍川王妃那几乎疯魔了的状态,心里也不禁一阵发寒。
强自镇定,赶紧对自家主子说:“主子吉时已经到了,我扶您先出去。”
丁丁无可无不可。
她刚才弄死了一个,还有两个已经记住声音了。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早晚有一天会碰到这俩人。
至于在那里咆哮的女人,愿意喊什么就喊什么,好像她愤怒,就真的能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丁丁被钱嬷嬷搀着往外走。
颍川王妃双目赤红,霍然抬起头看向丁丁,大吼一声:“谁都不许走!
我儿已亡故,这里所有人都是嫌疑人。谁都不许走!”
钱嬷嬷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
既然撕破脸,她也没有刚才的委曲求全了。
钱嬷嬷冷着一张脸,怒斥道:“颍川王妃,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我们家主子是超品亲王,在外面迎亲的安乐王亦是如此。
你与我们家主子平级,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命令我们家主子?
我们家主子心慈人善,没有怪罪你在她大喜的日子里,不识气氛,没皮没脸的吵闹。
你不要得寸进尺!”
颍川王妃怒火中烧,霍然站起。
那浑身凌厉的气质,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丁丁本就是血族。他们这些暗系生物,对恶意特别的敏感。
颍川王妃身上的杀意,宛如实质,她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丁丁微微眯起双眼,想日行一善。
回身顺便把这人一起弄死。让他们两个母女团聚。
可胳膊却被钱嬷嬷死死的压住了。
虽然这力道对丁丁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丁丁喜欢这个,总是爱投喂自己,还用暖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嬷嬷。
便也没再过多挣扎。
只是口中凉凉的道:“人是我杀的。
我就在安乐王府,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报仇。”
话落,她随着钱嬷嬷往外走。
颍川王妃既然知道杀死自己女儿的正主是谁,怎么可能轻轻的揭过?
她怒吼一声:“把她给我拦住!”
旁边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有几个人作势要上前阻拦。
眼下这场面已然变成颍川王和岆王,甚至可以说是颍川王和景元帝之间的争斗。
她们虽然身为女眷,可也代表着自家府邸的立场。如何站队对日后的发展尤为重要。
颍川王一派的亲眷,自然要上前拦住丁丁。
丁丁脚下没停,语气依旧冷冰冰的道:“想死的,尽管拦我。”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怕过别人,若是今天真有人敢拦她,她不介意把这里,变成她以后的储备粮仓。
留下来慢慢喝,比直接杀死要有意义的多。
丁丁一身红色的嫁衣,在这满目刺眼红色的房间内,语气冰冷的说出这等恐怖的话。
叫在场的人心底不禁打了个哆嗦,宛如见到了一个食人肉喝人去的千年厉鬼。
原本想动手的几个人,也呆愣在原地。
丁丁抬头挺胸,被钱嬷嬷搀扶往外走。只留下咬牙切齿的颍川王妃,和屋子里一众战战兢兢的女眷。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脚下一顿。
语气轻飘飘的道:“等我走了以后,把屋子收拾干净。”
别等她什么时候心情好回来,家里地上还有一个长了虫子的尸体。
那得多败坏心情?
听了丁丁这话,所有的丫鬟都低着头不敢接话。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岆王难道是在说平宁郡主脏了她的王府吗?
这简直诛心!
颍川王妃背后是一片通红的喜字。和她怀中抱着的,已经断了气的女儿。
屋内所有喜庆的气息,都好像在讽刺他们一样。
她看着丁丁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誓死也要让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丁丁走出去的时候,还能听见赵子恒在那里继续做诗。
看见丁丁出来,一身红袍,身前系了个大红花,精神抖擞的赵子恒,立马就蹿了过来。
他一脸乐开了花的表情,对着旁人摆摆手。
“不做了,不做了,丁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