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扣在那位公子的小臂上,轻轻拍了拍。
那公子的肌肤极其娇嫩,被这么一拍,竟然凸起几条红痕来。
奚沉手中的刀刃,对着那一片红起来的肌肤,轻轻划下!
邱葵吓得捂住了嘴,满眼皆是恐惧。
那刀尖很是锋利,轻轻一旋,划拉出一快婴儿巴掌大的皮肉,整个掀了下来。
连皮带肉带血,就这么圆滑的一刀,全部割了下来。
那公子哼都没哼一声,只是随即放下衣袖,挡住那伤口。
邱葵征征地看向他袖口垂下的地面,没有一滴血落下。
都不正常。
“你可以走了。”那温润的公子开口道,语气波澜不惊,并无多少痛楚。
“知道,我在,不利于你伤口恢复。”奚沉起身,揣着那块血糊糊的皮肉,终身一跃,跳出古井。
直到他离开许久,那位公子才突然一下,倚靠着井壁,虚弱地轻喘起来。
“小姑娘,没吓着你吧?”
他手指一弹,解除掉佩饰上的封印禁锢。
邱葵只觉得周身轻飘飘地,好似飞了起来,很快又身子一沉,脚踏实地,恢复了本来的身形面貌。
“他为何切你的肉?”她问,同时抬头,第一次看见这位公子的脸,倒是与峇厘的俊俏程度完全不同。
这位公子的脸上,布满着纵横交错的褐色花纹,掩盖了他白皙的肌肤,但是五官却极其精致立体,尤其是那双浅灰色的眼眸,清澈,懵懂,宛如新生,不染尘如,不经世俗的一双眼眸。
真正好看。
他脸上挂着凄楚的笑意,答道:“或许有用吧。”
“只是有用,就要割你肉身?”邱葵满眼震惊,一肚子不解,却见那人似乎不愿多说。她再三克制,觉得自己也便不多问。
场面一时陷入沉寂。
还是那位公子主动开口,问道:“你这人族的小姑娘,怎会来此处?”
邱葵一拍脑门,顿时想起来因,急忙问道:“这位公子,我想问问,您这井边上,有个装酸蕨菜的罐子,请问您知道是谁扔的吗?”
那公子听邱葵提及罐子,原本还如春风般和煦的眸子,顿时警惕起来。
邱葵一见,便知他知晓那陶罐的个中缘由,于是急忙解释道:“那井边的罐子是我的。”
“这么说你就是那拿错之人?”他问。
这话一出,邱葵松了口气,赌对了,这位公子,果然知晓那陶罐的个中缘由。
素不相识,这位公子都能搭手,救她一把,可见不是什么凶煞之人。
邱葵于是将在山神庙发生的事情,有始有终地说了一遍给他听。
“陶罐呢?”听完,他第一反应是伸手要邱葵拿错的那个骨灰罐。
邱葵略一沉默,从空镯中,取出陶罐,递给了那位公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草木气息和峇厘族长极其相似,让人情绪舒缓,心生好感。
他接过陶罐,摇了一下,顿时,神色大变。
邱葵这才想起,里面的妖灰,被他们几个给分吃完了,于是开始惊慌起来,连连致歉:“对、对不住,我、我、我一时嘴馋,吃、吃完了。”
她也想不通,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跟这位公子道歉,明明这陶罐,是属于奇嫂子和安安才对。
“你吃完了?”那位公子的脸上,闪过一瞬惊慌。
他目光关切地上下打量一下邱葵后,又松了口气,“幸好,若你全部吃完,此刻,早该毙命才是。”
咦,这都能看出来?
“我吃了一小口,其他的……是我朋友吃的。”邱葵低垂着头,很是羞愧。
“姑娘的朋友,想必是妖灵深厚的大妖怪吧。”他言辞凿凿,推断出了真相。
邱葵只得尴尬地点点头。
“你认识奇嫂子和安安,对吗?”邱葵几乎可以断定,这位温文尔雅的公子,一定认识奇嫂子和安安,因为他对这罐子的认知,十分透彻。
那位公子点点头,这才轻叹一口气,说道:“井边那陶罐,是安安那小姑娘带来的。”
邱葵想起那罐子碎裂的样子,问道:“她可是出事了?”
“应当无碍。那陶罐,不过是仓促间摔了出去,我分明已经用结界掩盖了踪迹,姑娘你又是如何发现的?”他问。
这倒是难为邱葵了,她循着味来的,又一眼就看见了,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那位公子眸色一身,突然笑了笑,说道:“难怪那罐蕨菜暗含灵气,原本,我还以为是出在那灵泉水上。如今看来,怕不止灵泉水,那蕨菜内,另带有一股灵气,还是股认主的灵气,故而我这结界,瞒不住姑娘你。”
说到认主,邱葵立即想起砍骨刀。
那些蕨菜,她的确用砍骨刀处理过,这么说,是刀上的灵气,沾染在蕨菜断面上了。
邱葵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点点头,又问道:“这么说,安安来找过你?因为拿错罐子的事?这么说……你知道如何寻回正确的罐子?”
“为了让那小姑娘,能顺利找到她兄长的骨灰罐,我给了小姑娘寻骨香。”他说。
“寻骨香?那是什么?”邱葵又问。
“搜寻我自身气息的一种引线香。不过……”他话音一转,有些无奈,说道,“骨灰罐中的妖灰,都给你们吞食干净,眼下,怕是不好找了。”
“那些妖灰,是你的?”邱葵问,难怪塔坨说是自活物身上取出,燃烧殆尽。
她不经想起奚沉生生割下来的那块血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