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肥婆,有种你别跑,我爸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男生说着,便拿出了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将他老爸叫来。
连清一手不在乎的抹掉脸上的血红,吐了一口因牙龈被暴击而溢出来的鲜血,勾唇冷笑,“你们大可以把你们爸妈叫来,更可以跑到学校去告状,更甚还可以去报警。”
连清抬了抬下巴,指着男生的后方,继续道,“反正刚才所有的过程都已经被监控视频记录了下来,我倒是想看看,吃不了兜着走的会是谁。”
连清永远是连清,她知道自己没权没势,和这些娇养着的花骨朵打架,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看准了那里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包括男生踢翻蛇皮口袋,包括他们不尊老爱幼的欺负一个瘦弱的老年人,包括他们主动挑起这一架,他们根本占不到半分理。
“如果不信邪,大可以试试看。”
面前的女孩儿,浑身湿透,脸上还布着一道狰狞的伤口,不哭不笑,一张脸平静舒缓,可一字一句吐出来的话,却意外的吓人。
都是些十六七岁还未成年的孩子,最怕的也就是外界的指责,连清抓住了他们的弱点,一脚踩下去,无人敢动。
最后,几个男孩儿灰溜溜的一边咒骂着连清一边撑着伞跑了,网吧的工作人员也顺势出来将闹事者轰走。
好在雨势逐渐减弱,连清起身捡起了地方的瓶子,又把自己的外套盖在祝婆婆的身上,扶着她往收废品的回收站走去。
因为暴雨的缘故,连清和祝婆婆没捡到多少瓶子,卖了之后满打满算算下来,一共也才卖了二十几块钱。
祝婆婆见连清可怜,便想着把自己那十几块给连清,但连清说什么也不肯要。
她困难,祝婆婆更困难。
“小清呐,你这脸上的口子还在流血,听祝婆婆的,咱们去药店吧。”
医院两个字对他们穷人来说,是提都不敢多提的,平时有个什么小病小灾的忍忍就过去了,实在忍不过去的,大不了就去药店买点药。
“没关系的祝婆婆。”自打连清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身上的伤就没断过,她早就习惯,实在不愿意把钱花到买药上面,“我家里还有很多药,祝婆婆你就放心吧。”
“哎。”祝婆婆叹了口气,拉着连清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小清呐,你真是婆婆见过最懂事也最苦命的孩子了。”
饶是祝婆婆穷苦,她也没让自己的儿女过上过连清这般的日子,日子苦点倒可以撑一撑,可看今天这个样子,这孩子在学校里没少受欺负,“婆婆是心疼你。”
“没什么苦不苦的。”连清笑笑,“这个世界上比我不幸的人多了去了,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婆婆不用心疼我,你看现在天这么晚了,咱们去买菜吧。”
“好好好。”
连清经常在下午来买菜,不是早上的不好,而是早上的时候太好了,菜的价格就会贵一些,到了下午,好菜都被挑走了,剩了些被青虫咬烂的菜叶子,就会便宜不少,摘摘洗洗也能吃。
即便是在周末,女人也几乎是整日整日的不回家,一般这个时候,连清就会到祝婆婆家和她一起吃饭,有时候是连清做饭,有时候是祝婆婆做饭,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着捡瓶子时遇到的趣闻,倒也别有一番自在。
吃完饭,连清洗好碗才把剩的女儿的晚饭带回家,今天女人回来的早,天刚黑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个塑料袋。
“清崽,看妈给你带回来了啥好东西。”
女人提了提手上的塑料袋,打开其中一个,油纸里面装着一整只烤鸭,烤鸭有些凉了,却还飘着诱人的香气,女人翻了翻从里面扒拉出一个鸭腿,送到了连清嘴边,“来,吃个鸭腿。”
“我吃过饭了。”
连清一边热着菜,一边回答女人,“妈你自己吃。”
“吃过了也会饿啊,一整只鸭子妈妈怎么吃得完嘛,来来来,咱们一起吃。”
说着,女人不由分说不给连清拒绝的机会,直接将鸭腿塞进了连清的嘴里。
擦擦手,又打开了另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小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发卡。
晶润的草莓发卡在灯光的反射下闪着漂亮的光芒,鲜艳的颜色又透又亮,像极了红色的玛瑙,好看极了。
“刚才回家的时候在路边摊里看到的,妈看着好看,就给你买了,喜不喜欢?”
女人献宝似的将发卡举到连清眼前,正对着她的右脸,表情突然一凛,脸色大变,“你的脸怎么回事?”
食指长的血痕从耳侧划到了鼻尖,讲究的是个干脆利落,涂了药的伤口隐隐透着光泽,女人抬手抚上连清的脸,微微有些颤抖。
“谁干的?”
“没谁。”连清笑笑,“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到墙上支着一根铁丝,走过去的时候被划到的,妈你别大惊小怪了。”
说话间,菜已热好,连清端着盘子放到桌上,招呼着女人吃饭,“妈你快来吃饭,辛苦了一天,肯定饿了吧。”
“是饿了。”
女人勉强的牵起嘴角,走到桌边坐下,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刚吃没两口,又放下了筷子,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才听女人开口,“是妈对不起你,你受了委屈,妈也不能替你出头。”
“我真的没受委屈。”连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