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了全人类,还是为了你的皇后之位?”
他质问,并不相信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会真的在乎所谓人类的性命,终归只是为了当那个皇后而已。
“又与你何干呢?”连清反问,“难道我喜欢你,就必须为了你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难道我喜欢你,就必须放弃我的原则我的底线?那么抱歉,这份喜欢实在太过奢侈,我要不起。”
“人类到底自私。”
“你不自私吗?”连清都快气笑了,“你做的哪一件事,是无私的?欺骗,伤害,威胁,你做这些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那你凭什么,要求别人无私?”
连清堵的槐有些哑口无言,就槐这番发言,可谓老驰名双标了。
别人为了自己就是自私,自己为了自己就是理所应当?
严于律己,宽于待人被他彻底理解反了。
“你希望我为你做任何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希望你为了我答应一件事呢?”
“……”
“你说。”
槐似乎很纠结,很久之后才蹦出这两个字。
连清却突然冷静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三两口喝下,深呼吸,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郑重其事的看向槐。
“我帮你破除诅咒,你杀你要杀的氏族,但那之后,不要伤害人类,我不当皇后了,我跟你走,和你一起回妖族,好不好?”
话音一落,空气凝固,槐的身体猛的一缩,整个人坐的直直的,比雕塑还要僵硬几分。
连清心里很忐忑,这就是她突发奇想的大胆想法。
她的任务,母仪天下。
连清一直坚信只要当上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就可以母仪天下,但她忘了,任务对她并没有一个特定的限制。
比如一定得是人类的皇后,如果是妖族的妖后呢?
应该也算母仪天下吧?
所以她才会假意在阿雅面前说出那番话,只是为了给今天做铺垫。
没有道德的人也会有底线,连清也实在不愿意见到全人类都毁在自己的手里,如果可以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当然,她并不确定槐会是什么选择,心里的天平更倾向于他会拒绝,但只要是有这么一个可能,她就想试试看。
刚喝了一杯水,嗓子已经干的不行,伸出舌头甜甜干燥的嘴唇,连清手抖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杯子接了一杯,桌子也接了不少。
连清想这实在是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槐一直不说话,故意让她这么忐忑。
心里七上八下的,倒了水也喝不下,连清只好双手捧着杯子,等着。
“你……说什么?”
很久之后,槐才迟疑着开口,好像过了这么半天他才终于消化完整句话,但还是反应不过来。
“你放过全人类,我和你一起回妖族。”
连清又重复了一遍,补充,“你和人类本身是没有仇的,我不阻止你杀你的仇人,但至少,不要滥杀无辜,好吗?”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时间再次停止流转,就连宋宽的喘息声都消失在了耳边。
槐一直紧紧的盯着连清的眼睛,眼底波光流转,复杂的情绪萦绕滑过,竟留下了纠结于眼底。
到底,是对连清的提议心动了。
连清的眼里亮起了光亮,她觉得胜利就在眼前。
可她还没来得及勾起唇角,槐却突然向她甩出了刀子,一刀一刀扎在她的身上,让她笑不出来。
“你还真是自信,不过一个渺小的人类,妄图当妖族的妖后,你凭什么?”
眼里,话里,全是对连清的不屑与鄙夷,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而她的情真意切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则俗气的笑话。
连清眼里的光,没了。
“不……愿意吗?”
抚上心脏处,那里竟然是疼的惊人。
槐冷冷的看着她的表情与动作,眉头一皱,很快便又松开,“不过是皇后满足不了你了而已,真当我会上你的当?”
“我没有骗你!”
连清激动的反驳,“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这种人,不值得被相信。”
还真是字字诛心。
连清的心脏更疼了,水杯里的温水已然凉透,吐出来的葡萄籽也氧化泛黄,她自嘲的呵了一声,不死心,“你喜欢我吗?”
“你以为你是谁?”
原来如此,连清笑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徒留一道泪痕。
“你说的对,我这种人,不管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一律当成假话听就好了,总归是我活该,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还自作多情的以为在他心里能有一席之地,到底是高看自己了啊。”
她擦掉源源不断溢出的眼泪,越擦情绪越是泛滥,眼泪汹涌,止不住。
她不想这样,搞得只有自己难堪,连清干脆捂住了自己的脸,死死的咬着下唇,极力抑制住身体本能的细微抖动,哽咽着,艰难的开口,“以前每次都是你和我说这句话,现在换我来,滚。”
槐走了,没有生气,没有嘲讽,在连清说出这个字之后离开的异常利落。
他好像是在逃,步履匆匆,落荒而逃。
【宿主,失败了啊。】
果然,**的出现永远伴随着嘲笑。
“啧,谁知道这货想什么呢?”
连清还是将头埋在臂弯,好像在哭泣,实际上却在反思,以前实在是没想过会突然改变攻略对象,将野心手段什么的全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