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都是她把别人算记得团团转,头一次是自己一开始就变成了别人的笼中兔,像个傻子似的什么也不知道,还欢喜的啃着萝卜在笼子打转,到底也没逃出这个囚笼。
倒不是槐的戏有多好,他并未太过藏着掖着,是她太过自信,没怀疑过他。
“你能打破禁制出现在这里,其实也是因为你有一半人类的血液吧?”
在昨晚那个梦里,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连清一眼便能辨认出,那一定是没有任何特殊的身份的普通人,而那不寻常的女子却不同。
恐怕那个出现在雪地里的女人,就是当今的妖王。
蛇族站在百妖之首这一点,无人不知。
在这之前,因为世界设定的限制,连清从未去思考过人妖结合的方向,更不会想到,妖族皇族会和人类结合。
小妖进不来,大妖更无可能的禁制竟然就这么被这种特殊状况打破,当真是有些可笑。
槐并不否认,也就成了默认。
可那又怎样呢?
“你应当知道,我不怕是一回事,我会不会帮你办事是另一回事,浑身溃烂而已,我还真就不怕。”
想当年当丧尸那会儿,没舍得再花能量点维持人类容貌,她还不是顶着那张烂脸活的好好的?
“你当然不怕。”槐依旧淡定如初,“你怕的是当不了你的皇后。”
“而我,随时都能让你的追求成为一场泡影。”
办法多的是,在这场合作里,连清没得选择。
她有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而槐却随时可以让她的任务失败。
原主是核心人物,却不是主角,没有光环的庇佑,凡人之躯,别妄图和妖物比肩。
“你若灭了人族,我不也当不了这个皇后?”
连清提出疑问,总不能让她当亡族之后吧,那还算得上任务成功吗?
其实连清深知人妖不可能永远以这种方式和平共处着,总有一天,他们会开战,不过一个时间问题,拼个你死我活在所难免。
但能护一时安宁,不就得护着一时吗?
“你放心,我要杀的,不是整个人族。”
槐早已想好说辞,“我恨的,无非是人类的一个氏族,狗皇帝有诅咒加身,我虽是半妖,却也伤他不得,而皇帝不死,人族便得他庇佑,我奈何不了他们。”
一旦人族有事,皇帝便会启动诅咒,妖王一族,将会遭到诅咒的毁灭。
“咔嚓”一声,桌子的衣角被捏碎,我进槐的手心,碾成了一摊粉末,摊手,随风飘扬。
他的恨意不似作假,但连清还是有太多疑惑。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呢,你最初的打算是什么?宋宽不也有诅咒加持吗,为什么你能害得了他?”
“他还年轻,心性不稳,又过于优柔寡断,才让我有了下手的机会,而我,也同样遭受到了反噬。”
都说蛇是冷血动物,事实上他们也怕冷,槐之所以体温低成这样,还是因为在宋宽身上用到的东西有一半都反弹到了自己身上,只是他毕竟是妖,不至于像宋宽那般虚弱的爬不起来罢了。
对付宋宽尚且如此,想杀了皇帝,就更无疑是异想天开。
这个解释,说得过去。
“我要做的,是取得他们的信任,然后想办法,让他们自己解除这个诅咒,你知道的,我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
几十年,还是几百年,只要不杀了他要杀的氏族,他誓不罢休。
连清大致猜得出来,槐的目的,只是为了报仇。
她不知道男人是为何而死,但一定和他口中的这个氏族脱不了干系。
同样连清也明白,槐愿意和她说这些,也是笃定她不敢也不会说出去,但到底是信任连清还是相信他自己,连清拿捏不住一个定数。
“只是为了杀一个氏族?”
她其实是不信的,诅咒解除了,整个人族都是妖族的囊中之物,西瓜和芝麻摆在眼前,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一个。
槐不再回答,说再多,连清不信也没用。
“过来。”
他薄唇轻启,殿内的温度降了一分。
连清抖了抖,乖顺的走可过去。
“坐。”
他再次开口,连清却十分忧愁。
在槐的身侧,除了他屁股下的那张,一张凳子都没有,除非是让连清坐在地上,否则也就只有他的腿,可供她坐坐。
她猛的反应过来,原来这人实在报复她刚才的调戏。
既是连清自己挑起来的话头,后果怎样,自己承受。
槐一副僧人入定的模样,端正的坐着,一动不动,连清迟疑了一会儿,抽抽嘴角,心一横,揽住槐的脖子,坐到了他的腿上。
好冷!
这个人真是,哪儿哪儿都跟个冰块儿似的,夏天还好,人形空调,到了冬天简直是要了人命。
何况他的真身还是一条蛇,连清心里毛毛的,多少有些不适应。
槐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直接埋进她的脖颈处,冰凉的手从她的后背游移,透过衣物,寒意沁人,连清直接屏住了呼吸,有些不知所措。
不安分的手掠过腰间,带起一阵酥麻,缓缓的滑至连清一直在微微作疼的小腹,终于停了下来。
源源不断的暖意在伤口处向四肢百骸绽放,舒服的让人想哼哼,让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连清稍稍有了些放松。
连清能感受到自己的伤口在变化,疼痛感也逐渐在减弱,慢慢的,竟真的没了那份抽搐的痛感。
那一刻连清的想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