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现在夏瀛都未曾察觉,在不知不觉间,他在国家大事上对于祁渊的过分依赖和信任。
甚至很多时候,夏瀛拿不定主意或者是说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也会偶尔询问一些连清的意见。
后妃本不能参政,但连清却在不知不觉间让夏瀛打破了这个框约。
就像是现在,夏瀛甚至没有去怀疑连清为何会握有云城那么多实时的消息,知道杨进不对劲的第一时间想的是杨进的目的为何,甚至没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皇帝因政事询问平日里关系不怎么好的后妃有何不妥。
在夏瀛的心里,连清很嚣张狂妄,做事也不留情面,弄得后宫鸡飞狗跳。
但就像当年两次造反一样,只要是有关正事的时候,她总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这两年连清处死过不少后妃,大多都是夏瀛较为宠爱的妃子,以为自己有了帝王的庇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没想到在这个后宫却由不得夏瀛做主。
这种事,夏瀛习以为常。
早些时候他会因为连清的过分阴毒而和她发生争执,但除了吵架以外夏瀛又不能对连清做些什么。
连清特别狠的地方就在于,她处置一个人的时候,总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夏瀛过分维护,连清就会给他扣上一个沉迷美色的昏君罪名。
宫内不缺美人,对于这些每日绞尽脑汁只想往高处爬对他并无太多真心的后妃夏瀛并没有真的付出过什么感情,久而久之,夏瀛也就慢慢的不再管了。
任凭连清怎么处置,他想起来了就问两句,想不起来就随她去。
宁绾很漂亮,很像当年的谷玉蓉,自从上次刘明远逼宫一事之后,谷玉蓉视乎是吓到了,自那之后便和德妃学起了吃斋念佛,两年了,除了偶尔会去见一见连清之外,她再也没有出过芙蓉宫。
那段时间夏瀛也特别忙,根本没时间顾忌后宫,等前朝慢慢恢复之后,就是每年春季都会举行的选妃。
人向来喜新厌旧,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夏瀛将当初的蓉婕妤忘到了犄角旮旯。
也是今年,夏瀛见到宁绾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她和当年的谷玉蓉很像。
但宁绾和谷玉蓉最不像的地方在于,一个依附皇帝,一个依附皇后,结果就是一个被皇后打入冷宫,一个就算吃斋念佛不争不抢也一辈子没人敢去得罪她。
夏瀛从宁绾那儿离开后,回到御书房,第一时间召见了祁渊。
经过时间的沉淀,祁渊的气质内敛了许多,当你不去在意他的容貌时,他站在那里,就完全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不会给人攻击感,从一开始就让人降低了对他的警惕之心。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怎么爱笑,总之夏瀛从来没见他笑过,天大的好事他都能颇为平淡的接受,处变不惊的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沉稳的夏瀛对他愈发信任。
“这两年水国越发的嚣张,经常派兵骚扰我国的附属国,微臣想,此次云城一事,是杨进在代表水国向我国下达战书。”
“爱卿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知爱卿是否还记得两年前的简白。”
提到简白,祁渊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很快恢复原样,“微臣不敢忘。”
“虽说当时你为了救朕杀了他,但朕却一直觉得简白的没有朕看到的那么复杂,所以,朕当初暗中调查了一番。”
夏瀛丝毫没有瞒着祁渊,祁渊假意听得认真,实际上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微微握起了拳头,只是夏瀛并没有察觉到。
“如此,陛下可有收获。”
“没有。”
夏瀛失望的摇头,祁渊松了一口气。
“但朕发现,杨进在逼宫前两月之前曾很长一算时间待在夏国,而且是秘密潜入,无人知晓。”
虽然夏瀛没有查出来杨进到底在那段时间见了哪些人,“但巧就巧在,杨进离开夏国的那段时间,正是爱卿察觉到简白不对劲的时间。”
夏瀛生性多疑,从不相信巧合,所以,他几乎断定,杨进与简白一定有关系,只是杨进藏得太深,他没有找到证据而已。
“而这次云城暴乱,正好证实了朕的猜测。”
杨进绝对是挑起云城暴乱的主谋,而杨进作为一个生意人,绝对不敢做出这等有损两国和气之事,所以,此次暴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水国已经做好了与夏国开战的准备。
就如祁渊所说,杨进已经代表水国,在向他们夏国发起了挑战书。
但即便是如此,他们也不能妄下定论,杨进是这次暴乱的幕后主使虽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可如果他们贸然向水国发难,很有可能被水国倒打一耙。
虽然水**队实力不及夏国,但水国的生意人遍布天下,如果夏国贸然向水国挑起争端,阻碍到了别国的利益,很有可能会出现多个国家一起攻打夏国的情况。
两年了,夏国才刚刚恢复,这两年又天灾不断,不一定能应付得了多个国家的共同攻打。
所以夏瀛和祁渊一商量,决定让祁渊亲自去云城看一趟,先平了这场暴乱,再弄清楚杨进到底代表的是他个人还是整个水国。
如若必要,夏国也绝对不会怕水国半分。
第二日就要启程去云城,在这前一天的晚上,祁渊还是没忍住去找了连清。
这两年祁渊和连清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一些,因为他总是能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送给连清,在连清无聊的时候给她带去一些趣味。
特别是在连清因为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