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动手?”珈兰在识海中传音道。
“确定。”
冯云斩钉截铁道。
“那阴阳公,不足为道。麻烦的是披着斗篷的家伙,他应是五阶戒律境。”珈兰沉声说道。
五阶?
冯云暗暗思量,以雷殛的威力,偷袭一波,击杀五阶强者问题不大。但雷殛的动静太大,若未能顺利得手,引来别的敌人,就麻烦了。
眼看二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一段陌生的口诀浮现在冯云脑海中。
“这是?”
“暴血术,我的一个专属小技巧。瞬间激发所有气血之力,将之凝实、升华,提升威力,以求一击毙命。”
珈兰说道:“不过,你最好留出一小部分气血,方便跑路。”
冯云默默运转口诀。
嘭嘭嘭。
心脏在这一刻突然跳跃的迅猛而有力,像密集的鼓点。
浑身的气血犹如沸腾,冲击着他的血管,一根根小蛇般的青筋浮现在皮肤表面,而夜行衣下的皮肤,泛出淡淡的红色。。
他的长发忽得挣脱了发髻,缭绕而上,眼眶中陡然变成骇人的血红色。
冯云现在的样子,已经具备了魔化珈兰的雏形。
“嗯?谁在那里?”身披斗篷的男子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厉声呵道。
他一甩手,一柄犹如弯月的长刀具现在手中。
长刀斜举过头顶,一步一顿,缓缓逼来。
冯云忽得从影壁后闪出,单膝跪地,将雷殛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斗篷男子。
砰得一声巨响。
惊雷般的声音在高挑的圣殿中回响。
这一次,雷殛激发的不是子弹,而是一道耀眼的红线,红线撕裂了昏暗的空间,犹如前世中的激光武器。
斗篷男子双眼猛地圆睁,瞳孔被那道红线照亮。
他凭着本能,将长刀格挡在胸口。
红线与雪亮的刀身向撞,火星四溅,发出滋滋的声音,犹如氧气焊在切割金属。
一旁的阴阳公浑身一个激灵,用仅剩的手臂指着冯云,颤声道:“是你!”
这几天夜里,他时常会想起那神色漠然的少年,与他手中那柄奇怪的武器。
每每想起,就心生恐惧,后怕无穷。
那次短暂的遭遇,他丢了一条手臂,连性命都险些丢掉。
现在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又出现了。
逃!
这是阴阳公此刻脑海里唯一的想法,他刚一转身,一道犹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降临。
他眼前的景象变了,身处于一片骇然的尸山血海中。由尸骸堆成的小山上,一道如神如魔的身影,端坐在骷髅王座上,正低头睨视着他。
阴阳公膝头一软,径直跪下,低头叩拜,五体投地。
他不敢仰视那道魔影,那是阶位远比他高的英灵,多看一眼,都可能被那滔天魔气灼瞎双眼。
而正死死抵抗那道红线的斗篷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威压降临的那一瞬,他便狠狠一咬舌尖,强迫自己从幻象中挣脱。
可手中的长刀在红线的威力下,变得滚烫至极,连握紧它,都艰难无比,并且隐隐有崩碎之势。
具现神兵坚不可摧,这是共识。
可眼前这一幕,已然超越了他的认知。
若具现神兵真的被摧毁了,他会遭受何种反噬?
斗篷男子吼道:“阴阳公,逃。”
他可以死在这儿,但阴阳公绝不能被抓住,不能将如此把柄送到敌人手中。
若是他们这些年所做之事,被公之于众,民意的怒潮会将他们吞没。
圣教成为大罗国教的宏愿也将化为泡影。
可阴阳公不为所动,却跪在地上,似乎在朝着某个看不见的神明祈祷。
“嗯?”
就在他分神的一刹那,手中的长刀终于支撑不住,被红线击穿,然后崩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迸溅四射。
红线毁灭了他的具现神兵后,势头不减,顷刻间洞穿了他的胸膛,渐渐消散。
他扯下罩在身上的斗篷,胸口处,赫然一个杯口大的窟窿,摧毁了他的胸骨和脊柱,却没有血流出,创口处散发出肉被烧焦的焦臭味。
然后,他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苍白的脸上,还凝结着死前那惊惧的神情。
冯云提着雷殛,呼出一口浊气。
他感觉一阵晕眩,浑身没有一丝气力。
通过暴血术加持后的雷殛,几乎榨干了他的全部气血,根本不受他控制。
他从格物令中摸出一根灵草,塞进口中,大口咀嚼,然后咽下。
同时运转吞魔炼体诀,汲取灵草中的灵气。
若非他淬炼完毕十二正经,修成吞魔炼体诀第一重,否则方才那一击,足以将他榨成干尸。
就算有气血丹都补充不过来,暴血术对气血的剧烈消耗,已经远远超越气血丹的回复速度。
“小子,赶紧跑路,有人来了。”识海中,珈兰催促道。
冯云点了点头,走到跪地不起的阴阳公身前,抬起一脚,将他踢晕过去,与斗篷男子的尸体,一并塞进格物令中。
他狂奔而逃,掠过一排排泡在液体中的婴孩,脸色阴沉至极。
终于将阴阳公抓住了,但那些沦为生育机器的女子还未找到,炼制血魂丹的三品丹师未曾受到惩罚。
最重要的是,西门庆安又该如何处置?
每当他觉得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时,又发现这一切只是冰山一角。
阴谋的后面藏着更大的阴谋,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