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和吕余律都没搭理他。
吕余律像提小猫般,捏着郑康明的脖颈,将他提起,又重重掼在地上。
他抓住郑康明的手腕,捏住他小拇指的第一个关节,稍稍用力,发出一声细微的碎裂声。
一截小指骨已然粉碎成骨渣,镶嵌在肉中。
“啊……”
郑康明连连惨叫,凄厉的声音在地牢里回响。
吕余律又前进了一个指节,再次发力。
郑康明的小拇指,呈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着,迅速肿胀起来,泛出骇人的紫红色。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朝廷命官动用私刑,本官……本官要……啊啊啊……”
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吕余律已将他小拇指的三节指骨全部捏碎。
十指连心,痛彻心扉。
郑康明捧着手,不住地往小指上吹气,好让痛感减轻一些。
可吕余律紧接着又捏住了他右手无名指的第一个骨节。
郑康明的瞳孔猛地一缩,十根手指,每根指头有三节,这般酷刑他要承受三十次?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他半跪在地,望着吕余律,央求道。
而吕余律没有理他,反而看向坐在床榻边沿,一脸漠然的冯云。
“继续。”
冯云面无表情地说。
话音刚落,郑康明的第一节无名指被捏得粉碎。
他嘶声哀嚎,剧烈挣扎,像一只被铁签子贯穿身体,放在火焰上炙烤的蜘蛛,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但在五品武者强悍的膂力下,他根本不可能从吕余律手中挣脱。
咔嚓——咔嚓——咔嚓。
一根接一根。
很快,郑康明右手的三根手指全被废掉,凌乱又锋利的骨茬甚至刺穿了血肉,支楞在外,鲜血淋漓。
他有些懵,这两人深更半夜来地牢里,仿佛就是为了折磨他。
不问话,不威胁,不利诱,甚至连个理由都不给,就这么废了他一只手。
他早已安顿好了家中妻儿老小,背后那位大人物承诺,只要他扛下来,会保他家人富贵平安度过余生。
因此郑康明视死如归,一波一波官员审完他后,他什么都没有交代,甚至会放肆地嘲笑他们的无能。
可眼前这两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心中提起的那口气,还有视死如归的决心,都毫无用处。
只剩下一个期待,期待这毫无意义的折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郑康明跪在地上,像一只被剥了壳的大虾,弓着腰,嘶嘶喘气。
耳畔传来那年轻人毫无感情的声音:
“继续。”
“不是,你到底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你问我,你问啊!”
他面色狰狞地嘶吼。
一抬头,迎上了冯云那双冰冷的眼睛。
没有感情,没有怜悯,没有波澜。
浸淫庙堂官场几十年的郑康明,竟然看不透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思考不出斡旋的对策。
当然,他也无法进行有效的思考了,剧痛再次席卷而来,右手的食指,一节节被捏碎。
剧痛影响了他的感官,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血压在耳膜上,随着脉率嗡嗡作响。
吕余律也有些于心不忍道:“冯先生,可以了吧?”
“继续,他还有六根手指。手指完了是脚趾,脚趾完了是手臂,人体有二百零六块骨头,你慢慢来就是了。”
郑康明呜咽道:“吕余律,不,吕大人,求求你,放过我。”
“求他没用,现在能决定你生死的人,是我。”
冯云从床榻上起身,踱步到郑康明身旁,眼睑低垂,俯视着他。
一如当初在刑部衙门,郑康明端坐高堂,俯视他一般。
短短一余月时间,二人的地位犹如乾坤扭转。
“你想问什么?”郑康明颤声道。
“血魂丹,是谁炼制的?”
“不知道。”
冯云瞥了吕余律一眼。
吕余律立刻捏碎他一节指骨。
郑康明的惨叫声,令关押在其他牢房的囚犯头皮发麻。
“炼制血魂丹需要的人肉和魂魄,来自哪里?”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又一根指骨被捏碎,整个右手犹如带了一只紫红色的手套,肿得像一个气球。
郑康明怨毒地盯着吕余律:“吕余律,你是朝廷命官,为何听命一个毫无官身的小子?你要造反吗?”
“你们私自对我用刑,是受谁指使?闫鹤之?二皇子?还是陛下?”
“告诉你们,我虽然被剥了官服,但还有有大人物庇护的。”郑康明狰狞道。
“你说的大人物,有多大?我猜猜看,太子?还是东圣教?”
郑康明的瞳孔缩了缩。
“郑大人身为户部尚书,本就位列衮衮诸公之中,能令你听命行事的人屈指可数。”
“朝堂结党营私,在于一个搏字,搏的就是新君上位后,能否成为扶龙之臣,你这位二品大员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能押宝某一位皇子,而你,本就是太子殿下的忠实拥趸。”
“如此猜测,庇护你的大人物,应该就是太子殿下了。”
郑康明哑然,紧接着反而镇定下来,低笑道:“既然知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人,你们还敢动我?”
“等太子殿下登临大宝之日,就是我郑某重归朝堂之时,届时,尔等定将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里,吕余律有点慌,赶忙看向冯云,用眼神在表示:怎么办怎么办?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