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莺的小脸唰得白了,嘴唇血色全无,不住哆嗦。
“不可能,不是我,我没有。”
冯云翘起二郎腿,双臂抱在胸前,温吞道:“你不承认没关系,对本官来说,有她们俩作人证,足够了,两个证人和三个证人,并没什么区别。”
“本官本想秉公对待,也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可惜,你将这个机会白白浪费了。”
刘莺双目噙满泪水,她的心理防线被冯云毫不留情地捅破。
吕余律嘴巴半张着,阿巴阿巴,像极了表情包,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还有这种操作?
“你那两个小姐妹,出卖你时,那口齿可是伶俐得很,对比一看,还是你更有骨气,姐妹情深,宁死相护,可歌可泣啊!”
“希望你被处以车裂之刑后,那两人在每年清明时,还能记得你曾如此袒护过她们。”
“你知道车裂吗?把你的头和四肢,分别套在大车上,由烈马向不同方向拉,将你的身体硬生生撕裂为五块。身强体壮的男子,兴许得用牛车,但你的话,马车就可以。”
说到这里,冯云顿了顿,冷笑着,目光在刘莺纤细的四肢和脖颈上游移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像个变态。
“不,不要,大人,求你不要处死我……”刘莺的眼泪汹涌而出,带着哭腔嚎道。
“好,本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交待的事更详尽,那受死的就是她们。”
刘莺抽泣着,说道:“郡主确实怀孕过。”
冯云和吕余律齐齐坐端,竖耳细听。
“今年年初,郡主携奴婢几人前往封地的郡府小住,途中见灯会热闹,便凑了会热闹。”
“灯会上有对对联的游戏,一名模样俊采的士子将对联全部对出,赢得满堂喝彩。郡主当时说,这士子才貌双全,将来夫君就要找这样的。”
“我们都只当郡主是少女怀春,在说玩笑话。谁曾想,郡主真与那名士子幽会,并生出情愫。”
“郡主有介绍那士子与你们相认么?”冯云插嘴道。
刘莺摇摇头:“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知道郡主暗中与他私会,只觉得郡主那些日子,心情很好,一个人时,也会露出笑容。”
“等于说,郡主避开你们,偷偷与那士子见面?”
“嗯。”刘莺点点头:“我们只知道那士子名叫陆乔生,燕州清河县人士,建安十八年中的举人。”
“清河县?”
冯云与吕余律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领会了对方的诧异。
“奴婢是第一个知道郡主与陆乔生有私情的。”
“你如何得知?”
刘莺犹豫片刻,吞了口唾沫,仿佛下定决心般道:“奴婢睡眠浅,一天夜里,听到隔壁郡主房间有动静,就悄悄看查,发现……发现郡主在与人行鱼水之欢。”
冯云换了个姿势,肃穆道:“这块请细说。”
吕余律瞪了冯云一眼,敲了敲桌案:“挑重点说。”
“奴婢透过窗纱,看到一个极为高大的人影压在郡主身上,郡主情到深处,情不自禁喊出陆乔生这个名字,但陆乔生的模样,奴婢是见过的,绝不是郡主房间的那个人。”
“之后,奴婢留了个心眼,夜里强撑不睡,趴在门缝,观察郡主房间动向,奴婢看到一个人影飞檐走壁,从房顶跃下来,溜进郡主房间。”
“如此持续了几日,再也没见那人影来过,然后……然后郡主就怀孕了。”
冯云听到这里,不由得将郡主这事与秋瑶花魁怀孕之事联系在一起。
这两件事都疑点重重,但又有相似之处。
“到了五月,郡主的肚子日渐变大,我们这贴身丫鬟都看得出,郡主死活不承认孩子是谁的,奴婢虽然知道陆乔生这个名字,但主子不提,奴婢也不敢擅言。王爷多次催促郡主返回京城,也被郡主推脱下来。”
“郡主怀孕后,可对肚子的孩子很执着?有没有说过类似于,无论如何都要将孩子生下来,这种话。”冯云蹙眉问道。
“有!”
冯云的心瞬间沉下去。
“郡主身子孱弱,气血不足,平日连风寒都受不得,十月怀胎,几乎要了郡主半条命,却坚持要将孩子生下,奴婢几人看得都心疼。”
“那孩子呢?”吕余律急促道。
“孩子出生后,仅隔了一天,就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说清楚。”吕余律声调扬起。
“是那身形高大的人影带走的,但郡主却说,是陆乔生掳走了孩子,还抛弃了她。”
“之后郡主就像丢了魂一样,整个人都憔悴了,轻性情也大变,奴婢甚至……甚至觉得她疯了。”
“郡主时常放声惨笑,笑着笑着,就嚎啕大哭,抽自己耳光,拔自己头发,夜里不睡觉,在院子里游荡,对奴婢们也是又打又骂。”
“再到半旬前,奴婢醒来伺候郡主沐浴更衣,发现……发现郡主已经悬梁自缢。”
说到这里,刘莺也无法自已,呜呜哭嚎。
吕余律听完,神情严肃地看向冯云,压低声音附耳道:“冯先生,还记得咱们离开清河县时,遇到的那个丢了孩子的疯女人么?”
冯云点点头。
听完刘莺的讲述,冯云发现,秋瑶、郡主、还有清河县的那疯女人,她们三个的遭遇完全可以串联在一起。
不,更恐怖的事,也许有更多无辜女子正罹受着这般苦难。
先被骗情骗色,满怀希望,十月怀胎,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