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客们齐齐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每个人都面露激动,仿佛掌握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原来这些天发生的种种异象,都有某种关联在里面!
“那与这炼丹之人对打的,又是何人?是格物院的先生?”有人问道。
“非也!”
说书人捋着胡须:“格物院的先生们固然强大,但若想打出那般惊天地泣鬼神的动静,还差些火候。诛杀那丹师的,另有其人!”
他折扇一收,在桌案上敲了敲。
立刻有人心领神会,招呼小二再上一杯热茶。
说书人啜饮一口,发出咂巴咂巴的满足声,不疾不徐,老神在在。
有听客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催促道:“别卖关子了,赶紧讲。”
“诛杀那丹师的,当然是咱东圣教主教,西门庆安大人!”说书人环视众人,解开谜底。
一旁正在喝茶的冯云,差点将茶水喷在对面落座之人的脸上。
“这老头从哪获得的消息?瞎诌的吧?”
此时说书人已经在绘声绘色地描述西门庆安如何与邪恶的丹师决一死战。双方你来我往,从天上打到地下,又从地下轰到天上,各种招式说得有模有样。
若不是冯云亲身经历了那场凶险至极的战斗,他自己差点都信了!
“真该让李谦来听听人家是怎么吹牛的,他吹捧自己的词汇实在太过匮乏!”
此时说书人讲到西门庆安一剑斩下邪恶丹师的头颅,周围听客一片叫好。
说书人用折扇扇出徐徐清风,感慨道:“格物院的先生们,太过超然物外,不问世事。隐世宗门的神仙们,压根不把咱百姓当人看。就连贵为储君的太子殿下,都用无辜百姓的血肉炼制丹药。”
“只有东圣教,上到主教,下到教习,传播无疆大爱,爱民如子,对我们一视同仁。”
“咱们陛下,已经把东圣教封为国教,西门庆安主教,今后就是咱们大罗的国师!”
“老夫用一句话总结今日讲谈,你们都记好了,那就是:信圣教,得永生!”
啪得一声,惊堂木落下。
吃瓜群众一阵拍手叫好,铜板哗啦啦丢到说书老汉面前的铜钵里。
说书人拱手道谢,喜气洋洋。
冯云冷眼看着他们,心中苦涩至极。
东圣教舆lùn_gōng关的能力太强了,从这说书人口中讲述的事,完全扭曲变味。
太子成了吸引民众仇恨的替罪羊,西门庆安和东圣教被洗刷得干干净净,连格物院的付出,都被安在西门庆安头上。
冯云深刻地觉得,人间不值得!
我冯某人与师兄师姐,出生入死,刀山火海,想调查清楚血魂丹一事。你们却如此轻易地被黑粉带了节奏?
甘霖娘!
“不必恼怒,百姓就是如此,盲目而从众。”
方才坐在冯云对面的人出言道。
冯云对主动搭讪的人素来没好感,类似于前世时,在等公交车,总有人凑上来问: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他仔细看了一眼,是个面净无须的小白脸,在脑海里思索一番,确认没见过这个人。
但这小白脸的声音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声线缺乏阳刚,反倒有一股阴柔之美。
“嗯?我们认识?”
冯云喝了一口茶问道。
“冯先生,我叫曹宁正。”小白脸颔首道。
噗。
冯云这次没忍住,一口茶水真喷了出去。
小白脸抬手一抹,呈pēn_shè状的茶水自动收拢,凝聚成一条小龙,在空中盘旋几圈,又蹿进冯云杯中。
“曹宁正,宁正公主?!曹温禹的妹妹?你是修真者?”
“正是,道门七品练气境。”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冯云惊诧道。
昨夜在皇宫远远地看了宁正公主一眼,但没打招呼,只觉得是个美人胚子,尤其是嘴角两侧浅浅的梨涡,令她多了一份妩媚烂漫。
曹宁正抬起手,手腕戴着一串银色的手链,她将手链解开,面容立刻恢复。
这才对嘛!
冯云近距离看了一眼,仍觉得自己低估了曹宁正的颜值。
在他接触过的异性里,曹宁正绝对能排前三。
若她换上一身明媚长裙,银钗饰发,口衔胭脂,应该能与钰柔师姐争夺第二的桂冠!
当然,在冯云心中颜值排第一的,依然是凝霜!
曹宁正重新将手链戴好,容貌再次化为男相。
这手链应是一个可以改变容貌的小法器。
“易容之后,进出皇宫能方便一些。”曹宁正淡淡地说。
“公主殿下找我何事?”冯云不相信堂堂公主会在外城的一个小茶馆里和他偶遇。
“冯先生不必拘束,叫我宁正即可。”
嗯,比你那给老爹带绿帽的兄长平易近人很多。
“今日来见冯先生,确实有事相求。”曹宁正说道。
冯云拈起茶杯,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静候下文。
“冯先生应该能看出来,此次拆穿西门庆安和曹浩初的谋划,几乎是曹浩初一人承担了全部罪责,西门主教反而因祸得福,成为大罗国师。”
“西门庆安身为二阶强者,天下至强者之一,那一跪之威,足以令陛下动容,生出惜才之心。”
冯云嗤笑一声:“换个角度讲,以十几万条人命,换一个二阶强者的俯首帖耳,血赚不亏。”
“更何况,对西门庆安而言,只是区区一跪而已,只要肯拉下脸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