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陛下篡夺了空悬之剑的权柄。”
这话一出,不知不觉沉着脸的威尔脸色一变再变。
他全然想不到罗恩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更加恐怖的是,似乎……
似乎他说的还……
不对!
怎么可能!
陛下是主的人间行走!
主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又怎么会被人类所欺瞒?
可是……
“叛徒!叛教者!”
莫名的恼怒充斥着威尔的心胸,令她不顾形象地厉声怒吼着。
愤怒的他甚至一把抓着罗恩破旧的衣服,质问着:“这就是你的手段吗?罗恩,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这样的手段就能让我动摇吗?你以为我是你吗?”
罗恩没有反抗,事实上,他也没法反抗。
只是,被像破布娃娃般摇晃着的他神情依然平静,“这是桑·埃尼伯丁告诉我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鬼话吗?罗恩,我太熟悉你了!”
“是么?威尔,我来自王国东海岸的贵族世家,你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某个农庄的孩子吧?”
“住口!自从我成为主的信徒,我就不再是我,我的一切都将献给我主,我的过往都将随风而去!”
“陛下英明神武,所以陛下可以从农民和贵族的孩子里挑选调查员,可他为什么又让这些人只监管贵族呢?
威尔,难道你就没想过,想想你的父亲,想想你的母亲,难道你的家人都不该受主的庇护吗?
如果他们都没有受到庇护,那么为什么你就可以?
难道说,主就一定要庇护注定遭遇不幸的人么?
难道说,这就是陛下的意志么?”
不知道哪来的力量,让罗恩直接挣脱了威尔的手臂,挣脱了这个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金牌调查员。
事实上,在不久之前,他也是。
当然,他现在不是了。
在前不久,在身份上,他不是了。
在刚才,在心理上,他不是了。
也直到这时候,罗恩才深刻意识到,当初桑·埃尼伯丁初见时的眼神的含义。
正如他此时此刻看着威尔。
怜悯而坚定。
他确信,自己的确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于是……
某种磅礴的气息自他的体内生发而出,不受控制地向周围席卷、扫荡。
数个符印铭文自他的躯体中冒出,有那么一两个稍显黯淡无光,影像也不够凝实,似乎是刚刚凝结不久。
然而,无论符印铭文如何,对罗恩来说都足够了……
就在这濒临极限之时,就在这恍惚而又清醒的时刻,拨开厚重的迷雾,罗恩找到了前路……
一条笔直通往某处的道路。
符印铭文开始绽放璀璨的光泽,令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金光。
原本略显萎靡的小黑此刻却精神了不少,在它的表面,同样浮现出了几道若有若无的印记,与在空中盘旋的符印铭文交相辉映。
白银阶、圣杯系的兽语者,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某种应用的方式,将几枚符印铭文熔铸在一起。
银白色的卡牌虚影凝成,而随后,一抹金光乍现。
也就在这时候,一声呼号声回荡在所有人的心头。
那是一个男人的呼唤,是一个父亲的呼唤,是一个……
“罗恩,快到爸爸这来!”
转瞬间,扩散开来的超凡气息瞬间扭曲,淡淡的黑气蒸腾翻滚,搅和着空气和众人的视界。
尽管众人眼前的确没看到任何的异常,可他们都隐约能看到,一个提着人头的身影正从某个不可名状的角落大步走来。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潮湿,沾满水汽。
隐约间还能听到某滴水滴砸进如镜般水面的声音。
滴答,滴答……
“休想!”
真切感受到了邪典气息,一切吻合,威尔轻轻一招手,一柄散发着耀眼银芒的剑光落入了他的手中。
于众人头顶,某种危机感悄然浮现。
不知何时,或许始终如此。
长剑空悬。
这还有什么话好说?
无论他怎么辩解,他身上可是散发着邪典气息!
证据确凿!
至于为什么主不惩戒他?
那一定是因为这个卑劣的叛教者找到了可以蒙蔽主感知的手段!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被发现。
这是唯一的可能!
争斗经验丰富的威尔根本不给罗恩丝毫的机会,从剑光跃入手中开始,他就毫不留情地当头劈下。
审判同伴,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这也是空悬之剑调查员必须要经历的一件事。
对抗堕落的他们,同样需要面对堕落的同伴。
对此,威尔心知肚明。
只是,他这毫无保留的一剑却被人挡住了。
不是正闭目感受超凡之力的罗恩,而是之前一直闷声不响的那个黑甲骑士。
黝黑的战甲散发着莫名的光泽,铭刻在铠甲上的铭文闪亮。
这璀璨的剑光居然被挡住了。
“你!”
威尔来不及多说,只能怒声呵斥着,反手再度挥出一剑。
在他的感知中,罗恩的实力在飞速变强,那张原本银白色的卡牌,才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镀上了大半的金色。
更令他感到心惊肉跳的是,邪典气息同样在水涨船高。
那原本渺茫的呼喊声如今清晰了不少,甚至还能听到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