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愚蠢!”
这是这株奇怪树木所抱怨的,带着些许奇异的吱鸣声,有点像老鼠。
就在德鲁伊的注视下,这株树木飞快地变化着,最终在半空中凌空一跃,蹦跶到了一根枝干上。
是一只松鼠,准确来说,是一个怀抱着一根袖珍魔杖的花栗松鼠。
它有着一身棕红色的皮毛,腹部却又是棉白色,在这层层叠叠、数不清的绿色中,极度显眼。
只不过,最令人在意的是,它手中的那根袖珍魔杖,看上去大概只有牙签大小。
也不知道这魔杖究竟是什么材质,看上去黑沉沉的,不太起眼,可却缭绕着魔法咒文,其顶端甚至还镶嵌着一枚糖豆大小的五彩宝石。
“愚蠢,无知!”
这只松鼠似乎格外暴躁,又将开场白倒着重复了一遍,就这么站在树枝上,对着那足有两层楼高的木质巨人气呼呼地大声抗议。
一边说着,它甚至还极度人性化地挥舞着它的那根魔杖,似乎是想要借助这个动作来强化自己的气势。
只是,它的体格不过才婴儿头颅大小,和这德鲁伊相较起来,其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乍一看,左边这只咋咋呼呼、气得上蹿下跳的松鼠还有几分莫名的可爱。
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几株不长眼的藤蔓悄然靠近,趁着它依然盯着德鲁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无声息地刺出。
去势极快,可带不起半点风声,而这只松鼠似乎也无知无觉。
夺,夺夺……
藤蔓如钢枪般扎入树木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
巨力掰扯着枝干,在刺啦的响声中,粗壮的枝干痛苦地呻吟着,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了其中白黄色的木茬。
而这藤蔓甚至去势未衰,带着这枝干的残肢深深地没入了另一株倒霉的大树上,只是……
“愚蠢,无知!”那只看上去柔弱的小松鼠依然跳着脚,大声骂着。
方才的那数根藤蔓的确贯穿了这小松鼠的身体,只是,当着藤蔓没入它体内时,只带起几道如水波般扩散开来的涟漪,徒劳地没入了它身下的枝干。
这看上去无比真实的它似乎只是一个幻象,只是能用肉眼捕捉到的影像。
“我是伊克瑞,我是不朽哒!”那只松鼠跳到了另一根枝杈上,挥舞着它的小拳头,黝黑的眼中满是人性化的不屑。
这下,原本对它浑不在意的德鲁伊终于转头看向了这只小松鼠,也随着她的凝视,周围涌现的植物略微一顿,随后朝着它蜂拥而去。
松鼠伊克瑞的声音同样传到了伊莎贝拉和黑甲骑士的耳中,也正是因为它的出现,转移了德鲁伊的注意,压力登时少了一大截。
黑马微微晃了晃头,突然人立而起,前蹄随即重重落下。
一圈若有若无的波纹扩散开来,强势吹散了堆积如山的枯枝碎叶,也令他们看到了那只正在枝杈间来回跳动的松鼠。
“那是……”
神色略有些憔悴的伊莎贝拉一怔,可随即忍不住偏过头去,不觉流露出了几分惊骇的神色。
作为灵之圣女的她,因为其体内所满溢而出的灵魂之力,能够模糊看到起附着于物体表面的灵性。
而在她的眼中在,这只看上起乖巧可人的松鼠却散发着逼人的威势和气息,甚至还要比眼前这个硕大无比的德鲁伊还要强上几分。
“伊克瑞么……”
另一边,若思奇亚同样感应到了什么,低声说着。
“什么?伊克瑞?那是……”
亚伦觉得这名字分外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呵,一只游荡的小精灵而已,只是没想到,它刚才居然出现在那,”若思奇亚解释了一句,“不过,它总喜欢别人称呼它为了不起的伊克瑞。”
猛然间,亚伦想到了,这伊克瑞不就是当初死亡之喉孙轩所提及的那个元素精灵嘛。
想到这里,他一边奋力挥砍扑上前来的藤蔓,一边却不由地瞥了一眼口袋。
在当初准备前往巴地比拉的时候,亚伦就特地找了数枚松果随身带着,为的这偶遇伊克瑞的这一刻。
只是,现在问题来了,想要见到伊克瑞,就得要重新顶着植物潮杀回去,多半还接受那个神经病德鲁伊的关注……
好像……只能下次一定了?
在可能的机遇和现实存在的风险和危机面前,亚伦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现在情况虽然危急,可远远没有到千钧一发的时刻,犯不着在这时候以身犯险。
然而,就在他打定主意的时刻,却清楚地听见了伊莎贝拉的声音:“了不起的伊克瑞啊,你所看到的卑微旅人正怀揣着一个愿望……”
因为那是伊莎贝拉正不惜以伤害自己灵魂为代价发声,其扩散开来的灵魂波动及其意志能够跨越地形与障碍限制,直入在场众人的心灵。
正手舞足蹈与那德鲁伊对峙的松鼠顿了顿,俏皮的耳朵抖了抖,疑惑地转头看向了伊莎贝拉,“咦,居然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是的,了不起的伊克瑞大人。”
依然有着几根不识好歹的藤蔓还想偷袭,可这一回,伊克瑞却皱了皱鼻子,挥舞着手中的魔杖,“给我安静点,你这个愚蠢而无知的大个子!”
这一刻,伊克瑞的意志下,莫名的力量顺着魔杖涌出,将周围的一切尽数定格,哪怕是那只正要俯身抓住伊克瑞的德鲁伊也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