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虚无,而他站在黑暗的重围中。
依然是熟悉的环境,说实话,亚伦已经对这黑暗分外熟悉了。
“这回又会是什么?”亚伦喃喃道,“是梦界?还是……”
“听着亚伦,你得做好准备,力量是有代价的。”苍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虚无缥缈,像是就在耳旁,又像是远在天边。
亚伦一怔,他能清晰地分辨出这个人声,是老阿尔伯特的声音。
这是对他说的?
获取力量是需要代价的,那么代价是什么?
几番遭遇下来,亚伦算是知道了,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恐怕并没有记忆里表现的那么简单,恐怕他还留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和后手。
只是这些手段是不是他留给亚伦的遗产,这个就要从长计议了。
倘若真是阿尔伯特家族的遗产,那么亚伦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倘若他真的背负着振兴家族的期望和重担,那也不至于做出卖了庄园赌钱、卖了家族佩剑买酒喝这样的荒唐事来。
可诡异的是,似乎原本的亚伦应该知道部分的情况,或者说,他甚至应该是参与者才对啊。
“是的,父亲,我随时准备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入亚伦的耳朵。
那种感觉分外其妙,一面亚伦能清晰认出那是自己的声音,可另一面又会觉得这声音似乎又不太像是他自己所说的。
至少,按照之前那个纨绔子弟的风格,说不出这么稳重守成的语气来。
隐约间,亚伦还能从这声音中听出些许兴奋和迫不及待。
“亚伦,我的孩子,我知道你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刻,但你要记住,这是一种诅咒,这并非是一种力量,我不希望你误入歧途,尤其是你……”
“父亲,请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亚伦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老阿尔伯特的话语,可他急切的话语声却愈发缥缈,直至完全淡去。
静心聆听的亚伦只听到了最后传来的一声叹息声,“愿祖先原谅我犯下的过错。”
那是老阿尔伯特的话语,也是亚伦最后能听到的声音。
随即,一切恢复了寂静,不再有声音传出。
一种莫名的力量拉扯着亚伦,在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中,亚伦下意识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此时,窗外阳光明媚,金光的阳光斜着透过玻璃窗射入房间,投下几道棱角分明的光束,亚伦甚至能够看到不少灰尘在这光线里轻轻飘动。
熟悉的房间布置在提醒着亚伦,这里是他们的家,也是他的卧室。
“你醒了?”另一边,趴在一旁的爱丽丝被他的动作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说着。
或许是因为没睡醒,爱丽丝难得流露出几分娇憨的神态。
“现在是……”亚伦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把“为什么你会在这?”这种白痴问题问出口。
“你睡了大概两天一夜多一点吧,我想想,罗恩和商会的人都说你只是脱力了,多注意休息就好。”爱丽丝明显没有睡够,又极不淑女地打了个哈欠,“罗恩说没事,但是我有点不放心你。”
对她这个讲究贵族礼仪的富家千金来说,这样失礼的举动本不该出现的。
“情况怎么样?”
“情况?什么情况?你是说那个莲娜小姐?”
提到莲娜,爱丽丝终于认真了几分,“她好像逃走了。”
蛤?
逃走了?!
亚伦原本还残存的睡意瞬间归零,“不是说空悬之剑都已经出动了么?”
尽管他并没有切身体验过圣器·空悬之剑的威力,可毕竟那是一把圣器啊,即便是投影的威力有所削弱,那也不至于连个白银阶的超凡者都斩杀不掉吧?
“听罗恩说,她最后冒险使用阴影跳跃,被空悬之剑伤到后就遁入影界了,连空悬之剑也不能追踪到她的气息。不过,像这种跨界的传送行为,哪怕只是被干扰到零星一点,对传送结果来说可能也是灾难性的,说不定她已经迷失在影界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爱丽丝忍不住摸了摸脸上已经差不多愈合的伤口,莲娜曾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即使她是专心打磨**的战士,又有着稀薄的山岭巨人血统,伤口愈合速度要快上不少,可在几次照镜子的过程中,她不得不皱着眉头承认,她的脸上多了一道肉眼不太可见的伤疤。
尽管那需要凑到镜子前仔细端详才能发现,可对爱丽丝来说,这也是件大事。
“就没有办法彻底追查她的踪迹么?”亚伦并没有发现爱丽丝的小心思,他的注意力全在这个下落不明的莲娜身上。
开什么玩笑,虽然说虱子多了不用愁,可这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仇未免也太多了吧?
先是人面鼠莫名其妙地找上门,再是因为巴尔斯城主而和尤格托斯家族结怨,现在又和这个疯疯癫癫、傲慢自大的唤灵魔女结下了梁子,说不定因此还要得罪月之塔。
哪怕是他,也不由得觉得有点头疼。
天可怜见,他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都没主动招惹谁,全是麻烦自己凑上来的。
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没有,至少暂时没有,罗恩提到过,他会向组织汇报,建议全国通缉莲娜,将莲娜作为头等罪犯对待。”爱丽丝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那天你昏过去了,没有看见,事实上,大概有三四百位平民死在了那次灾祸之下。”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