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又没钱换。
他北上之后广东留守朝廷,已经开始陷入财政困难……
士绅们都不交税了。
而湖广江西两地更没有税收给他。
熊廷弼无语的看着杨丰,后者正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的重甲,可怜的熊廷弼看看自己的军服,再看看他的重甲……
“勇敢点,不要害怕,大丈夫何惧死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身重铠的杨丰鼓励着白板的熊廷弼。
熊廷弼无言以对。
祭坛。
皇帝陛下正在听着司祝读祝文。
整个祭天过程其实很繁琐,不过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读完祝文之后皇帝还得进行一连串祭奠,最后把祝文和祭品烧了,皇帝在望燎位看完焚烧过程,就可以正式结束了。
可以说人海中如孤岛一样的祭坛上,皇帝和大臣们都在默默听着。
司祝是由礼部侍郎曾凤仪充当,他是邹元标好友,万历十一年进士,不过万历二十一年就已经辞官,但之后一直主讲问津书院,这座建在新洲的书院之前在麻城之变后损失不小。主要是岐亭之战时候,大批学生英勇的跑去观战,然后在大溃败中死了好几百,不过好在还是多数都逃出来了,现在也有不少就在祭坛周围看着他们的老校长。
弘光朝的官员多数背后都是书院。
如果说议事会相当于元老院,那么书院事实上充当庶民院,毕竟书院的覆盖范围远比几十个耆老的议事会广泛,前者最多就是几个大的世家,而书院则覆盖几乎所有地主,富商,甚至部分富农,同样而有书院背景的官员们,更能代表整个地主阶级利益,而不是仅仅给几个大的世家当爪牙。
世家没有战斗力。
世家除了少数以外,通常都是投降派的。
毕竟世家通常把持地方工商业,也就是说他们有退路。
但中小地主反而是最有战斗力的,毕竟他们除了土地很难有别的财富支柱。
这一点在上次山东和河南的秀才造反中,已经被证明了,在抗杨大业上不能指望那些世家。
这位大儒亲自起草的祝文颇为冗长。
他倒是读得声情并茂。
皇帝陛下面无表情,大臣们同样面无表情,只有他那枯燥的声音在祭坛上响着。
谁也没注意到,就在此时大殿背面,一个穿青袍的官员和一个穿定胜军军官服装的正在走上祭坛,一个负责守卫的军官迎上前,很熟悉一样和他们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三人一同走上去,而那些士兵则静静看着,任由他们走上祭坛背面的台阶。
而正被曾凤仪搞得昏昏欲睡的官员们也没人注意他们。
其实这种几十万人级别的大场面,秩序就不可能井然了,台上在祭天,台下观众照样吵吵嚷嚷,甚至祭坛周围还有趁机做买卖的,所以在曾大儒声情并茂读祝文的时候,周围其实是混乱的叫卖声,什么瓜子菱角茶水之类,俨然一片繁华的市场。
皇帝的祭天与百姓无关。
百姓们只是觉得这种场面很稀罕,所以凑过来看个热闹而已,甚至在边缘还有戏台。
真的戏台。
唱戏的咿呀唱着。
“你这是早有准备啊,这位兄弟是常安军出身的吧?”
熊廷弼边走边对那个带路的军官说道。
后者身上穿着的还是常安军军服。
“回熊都指挥,小的是常安军第四旅炮营的,如今已经改为御营第七军,也被陛下提拔为营长,这次陛下为了显示对新编各军的信任,由第七军负责驻守祭坛保护陛下,小的就请膺来守这边了,其实上次在应天被俘时候,小的就已经加入红巾军了,只不过奉大帅命令,在常安军里面潜伏而已。”
那军官赶紧说道。
“各军里面如你这般该有不少吧?那张普可是?”
熊廷弼问道。
“如小的这般大概有几百人,不过张普真不是,做这种卧底的,都是挑选那些没有家人拖累的,不然容易祸及家人,张普真就是自发的,至于军中到底还有多少如张普者,小的就真不知道了,大概老兵里面半数是有的。”
军官说道。
熊廷弼默默看了杨丰一眼……
后者矜持的一笑。
这种事情当然必不可少,实际上杨丰真的从没在意过定胜军和常安军,就是因为这两支军队里面有的是他的卧底。
“某与汤都指挥自问待兄弟们不薄,也从无克扣军饷,尔等就不思知恩图报?”
熊廷弼说道。
当然,这个属于吹牛了。
他和汤显祖是的确不克扣军饷,再说他用不着克扣军饷。
汤显祖守着一座巨型铜矿,他负责耗费几百万搞要塞建设,哪还需要克扣军饷来捞钱,随随便便伸伸手就有了,他们早就已经超越了克扣军饷的境界,不过他们又管不了下面的将领。
“都指挥说笑了,小的这营长还是花一千两银子买的,哨长花五百,队长一百,咱们军中都是明码标价的,总不成这银子要自己出,买了官最后还不是要从兄弟们身上捞回来的,”
军官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
杨丰终于没控制住笑了。
熊廷弼尴尬的一笑,不过这个他也是知道的。
士绅武装,那就要有士绅武装的样子,和大英帝国的军官一样,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当什么官就得出什么价买,尤其是定胜军和常安军都是属于地方军团拼凑起来,军费也是地方自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