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杨同袍,老陈已经说了,一切听您的。”
其中一个低声说道。
好吧,这也是内应。
实际上无论浙江水师还是吴淞水师,都有大量红巾军的内应,杨丰早就惦记这两支舰队了,从它们建立就已经在布局。
不过他们其实也不知道杨丰身份。
这时候红巾军已经是坐拥三千万人口的庞大集团,真要说认识杨大帅的也没多少,更何况现在他还化了装,连胡子,肤色都改了,现在除非那些真正熟悉他的人,单纯见过一两次面的也认不出来。这两人也一样,他们只知道这是南京派来的一个上级,要带着他们在这里搞一场大行动,一场真正的起义,一旦成功,他们就可以不用再当卧底了。
“你们发展了多少同袍?”
杨丰说道。
“半船都是。”
另一个颇有些自豪的说道。
“这么多?”
杨丰也有些震撼。
“杨同袍,您大概还不知道这些水兵都是什么出身。
浙江水师除非有些权力的或者那些耆老推荐的,否则都只是招募宁波,绍兴和台州三府的,但这些推荐的多数过来就是小官,甚至不少耆老的宗族,或者逃到这里的南直士绅子弟。但下面当兵的多数就是宁绍台一带贫民,尤其是之前的军户,渔民,沿海灶户,这镇海号上总共六百多水兵,至少四百是这种出身。
剩下就是那些军官和他们自己带着的亲信。
但他们和底层水兵不一样,他们就是给军官欺压水兵的,这些军官来当官也是为了捞钱,打仗时候军功归他们,底层水兵就是立功也没用,功劳奖赏都是军官或者他们那些亲信的,打仗失利罪责归底层水兵,那时候就是砍头也没什么稀罕的。
不打仗时候军官是要用战舰走私的,那时候当兵的就得给他们当苦力。
军饷也得先拿出些孝敬军官和他们亲信,要不然找个罪名就挨鞭子甚至干脆砍头。
就是没有罪名也会沉海报个落水失踪。
实际上如今的水师还不如过去朝廷的,朝廷的终究还有个告状之处,军官真把当兵的逼到死路,大不了去找兵备道告状,成不成都拼一把,如今连告状都没地方,上了船就是生死军官一句话。
左右都是些活不下去的。
折腾死一批再招募,底层水兵不值钱,如今宁波城内到处都是吃不上饭的苦力。
就这都得花钱才能来。
在船上好歹能吃饱饭,甚至能有点余钱给家人,在城里找不上活,那是真要饿死的,自打这皇帝一来,宁波城里每天饿死的人数都翻翻了,民间都说他不是皇帝而是瘟神,他一来城内工钱减了,粥厂少了,工厂里面小孩多了,就连街上的差役都凶狠多了。”
那人说道。
“其他各船也如此?”
杨丰问道。
“都一样,咱们这艘大舰还好些,毕竟大舰不怎么出海,那些斗舰是要在外面不时巡逻的,故此军官都走私,当兵的就是苦力。”
另一个说道。
“就这还能打得倭人惨败?”
杨虎愕然道。
“咱们比起倭人来强的太多,想输都输不了,打他们就跟一个壮汉打个三岁小孩一般,上去一巴掌扇飞就行,况且海上炮战不是过去跳帮,还得当兵的去拼命,如今拼的是谁的船大,谁的炮多,谁的炮大。谁强谁就是真压着对手打,只要当官的,尤其是那些熟悉航海,熟悉炮战的军官不犯错,当兵的就是听话,以这些横海船的实力就没有打不赢的。”
那人说道。
(昨天去老丈人家回来有些晚,丈母娘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中秋了,瘦的估计也就六七十斤,嘴唇都是紫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