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承勋和他部下的麻家精锐们,很羞耻地被民兵打败了。
本来就疲惫不堪的他们,在进攻失败后立刻泄气了,面对着简直堪称疯狂的民兵们,他们匆忙丢下近三百具死尸,然后撤过卢沟河继续守住磨石口,而且这时候已经天黑。
他们的后续在陆陆续续出磨石口。
鲁家滩。
“这个蠢货!”
麻贵对于这个结果很无语。
他这里和战场相距已经不足二十里。
在他西边不远是张哥庄,芦潭路和庞潭路的分叉口,向西过罗角岭就是民兵的四方大阵,后者的中心就是何各庄,而从张哥庄向东南就是经过戒台寺出山去卢沟桥的道路。不过因为天黑,他们已经停止前进,前锋就停在张哥庄,毕竟无论过罗角岭还是去卢沟桥,都必须得走石板台阶的狭窄山路。
一块块经过岁月打磨,都跟鹅卵石一样光滑的石头铺成,然后在曲折回环或陡峭或平缓的山间绵延几十里。
夜晚走这样的路……
很容易摔死啊!
而且他的部下同样也已经长驱一百多里。
因为之前俞兴的阻击,导致后面鱼贯的庞大军团受阻,他们转而在王平口南下潭柘寺。
而从王平口到潭柘寺也全是山路,这一路可比麻承勋走河谷费力多了,现在让这些疲惫到极点的部下,在夜晚再走石板山路,而且还是翻越一个现代需要挖隧道的山头,最后还真不好说得摔多少。所以最终他们停了下来,然后前锋侦骑就在罗角岭上,观摩了麻承勋被民兵打败的全过程,不得不说这个结果搞得士气很受影响。
“小挫而已,咱们到这里就是成功。”
旁边李汶明显精神萎靡的说道。
他这个文官一路跟着没掉队就已经很难得,但走到这里也的确已经快瘫了。
“但愿一切顺利。”
麻贵说道。
“大帅,外面有个商人求见,说是有重要军情禀报。”
他手下一名将领进来说道。
“商人?”
麻贵疑惑的说道。
“末将兄弟,之前假意屈服留下来的,如今得知大帅驾临,特意前来迎接。”
那将领说道。
麻贵立刻了然了。
这种情况还是不少的,毕竟他们有这规矩。
紧接着一个中年人被带进来,就像看见亲人般哭着扑到麻贵脚下,捧着他的靴子啃,搞得麻贵也很无语。
“有何军情?”
他不耐烦的问道。
那人赶紧擦了擦眼泪。
“大帅,昨日京城皇宫里面爆炸,据说是太子以设宴为名,将杨恶魔诱入东宫然后埋设火药,将这个恶魔炸的尸骨无存。”
那人带着激动说道。
俩拳头还不由自主的晃动着。
“什么?”
原本还瘫着的李汶瞬间站起来。
而麻贵反应和他一样强烈,一把抓住那家伙,直接把他拎过……
“你说什么?”
他和李汶同时惊叫道。
“呃,大,大帅,小的说杨丰那个恶魔,被太子设计诱入东宫,埋火药炸得尸骨无存了。”
那人赶紧说道。
“谎报军情剐了你!”
麻贵怒道。
“大帅,小的怎敢骗您,今天京城的逆党都疯了,几十万人围攻皇城,京城周围那些逆党,也全都进城去了,一个个都像要吃人一样,甚至他们还打进皇城把皇极殿给点着了。小的就是这时候趁乱跑出来,原本是要去保定报信,正好遇上大军到达,特意过来迎接,对了,大帅要是不信,可以登高望京城看,皇极殿这时候应该还没烧完,说不定能看到。”
那人说道。
他这话说的明显有问题,他去保定怎么会来这里遇上?
不过正在震惊中的李汶和麻贵,全都没有注意这一点,麻贵紧接着用目光向那手下示意了一下,后者赶紧出去爬山。
“这就对了,我说怎么出山如此轻易,麻峪,庞村这些地方,居然连民兵都没有,整个京西就跟空了一般,若是杨逆被太子除掉,那这些逆党发了疯的确就能解释了。不想太子倒是个狠角色,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手段,倒是比他爹强多了,若杨逆真被炸的尸骨无存,那此番真是天助我也,这京城必然要落入大帅掌握了!”
李汶笑着说道。
虽然他是三边总督,但就是个各方利益的协调人,辖区四大总兵,陕西和山西士绅,各地实际上已经半割据的将门,甚至还有土司们,他就是个协调,但实际上他得听麻贵的,因为他协调的后盾就是麻贵的军队。
麻贵笑而不语……
的确,这他玛简直就天上掉馅饼啊!
“父亲!”
麻承恩很急切的冲了进来。
“何事?”
麻贵喝道。
“出山的侦骑回报,卢沟桥一带空无一人,戒台寺的大师说,有传言京城生变,杨逆被太子诛杀,而且他们也的确看到京城上空浓烟升起,大概就是皇城方向,一个下山回来的大师说,石佛村的民兵全都下山去京城了,说是要去给他们的大帅报仇。”
麻承恩说道。
“大帅,看来这是真的了。”
李汶笑得很开心的说道。
“传令下去,一个时辰后启程,去卢沟桥!”
麻贵说道。
“现在就看城里了,只要城里不出问题,此番这京城就是大帅的了,告诉兄弟们,光复京城,十日不封刀,这些逆党都是该抄家灭门的,尽管放开了手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