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我没带手机,你带了吗?”古岱摸一遍全身口袋。
程鸢拍脑门,“我放白大衣里了。”
“我也是。”
食堂不允许职工穿工作服用餐,他们来食堂前都习惯将白大衣脱下。
“这下糟了,老罗他们彻底联系不到我们了,”古岱蹙眉思索,“算了,吃吧,不等他们。”
程鸢:“嗯,反正钱我也花了,也算请他们吃过一顿。”
“说不定老罗还不愿意和咱俩一起吃呢。”古岱酸不拉几地说。
程鸢眼前一亮,“你也发现了?”
“你都说了知岱莫若罗,自然也是知罗莫若岱喽,老罗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呢。”
古岱扒拉一口饭,“那天你带着姚潞、老罗一起来逐鹿中原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老罗明明是驴脾气,没人给坡他下不来,但那天他还是去了,就说明有他非下不可的坡儿。”
“你这借坡下驴的比喻也太难听了,小心罗师兄知道你骂他。”程鸢努努鼻子,请哼一声。
古岱瞧不得她这幅活泼样儿,越看越可爱,挠的心里痒。
他突然放下筷子,探头凑近,问:“师妹,你对我真没那方面的意思?”
“讨打!”程鸢象征性地拍古岱的胳膊一巴掌,“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碰”——
古岱感觉屁股下凳子腿好像被人踢了一脚。
反射性抬头向后看去。
“师父?”
古岱赶紧端起盘子起身,把位置让出来,“师父,你坐这儿。”
“哎,古岱师兄。”程鸢想说他怎么办。
同桌的另外两人立即起身,“陆主任,我们吃完了,你们坐。”
两人匆匆忙忙离开,也不知是真是假。
古岱随即坐在陆霆川身侧,笑着问:“师父,会议怎么样?顺利吗?”
对啊,他去开会了,不然也不会有时间来食堂吃饭。
程鸢安安静静,像个旁观者,听二人对话。
早上被陆霆川训斥的事还历历在目,程鸢可不想再触到什么他的逆鳞。
“嗯。”陆霆川似乎没什么心思回应。
古岱又问:“那沪市的老教授呢?什么时候过来?”
陆霆川赏古岱一记冷眼,说:“他不接受返聘。”
太出人意料。
古岱一口饭卡在喉咙里,“咳咳,师父,你亲自去也没用啊?”
“上了年纪就不想过忙碌的生活,兢兢业业几十年,等的就是退休的这一天。他的原话。”
陆霆川神色无常,一板一眼,习惯于他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们。”陆霆川突然将目光投向程鸢,“刚才聊什么呢?”
明明他嘴角微弯,程鸢却莫名浑身一哆嗦,不敢与他对视,目光下垂,落在他襟前。
那个地方空空如也,他并没有戴她送的领带。
程鸢心还憋着早上的那股气,语气不怎么和善:“没什么,我们和罗师兄一起来的,结果走散了还没带手机,联系不上他。”
古岱也局促地解释说:“是啊,这个老罗,没事喝什么汤,走散了,呵呵。”
陆霆川突然放下筷子,“古岱,林栩新收来几个患者,你这几天去帮他处理一下。”
“不是,师父,您不是让我这几天先忙实验的事吗?而且收患者这个是林栩的事,我……”
“这几天换季,患者激增,林栩忙不过来。”
“他忙不过来您别那我当志愿兵啊,再说……”
“再啰嗦就别回实验室了。”
古岱彻底蔫了,不敢再争辩一句。
原本程鸢请吃饭,吃白食古岱最开心,但陆霆川一顿吩咐之后,眼前的饭怎么吃都不觉得香了。
陆霆川看他吃饭磨磨唧唧,催促说:“快吃,林栩那里还等着你呢。”
潦草地拨弄几口,古岱三两下解决午饭,“师父,我吃好了,我去了。”
古岱像领了圣旨似的,匆忙离开。
整张桌子只剩下对面而坐的程鸢和陆霆川。
程鸢本想也学古岱那样,吃完赶紧走,但陆霆川精嚼细咽的架势,一时半会儿没有离开的意思。
“陆老师,我……”
“坐着,吃完再走,别浪费粮食。”
想法彻底被打破。
只能陪他一点点,慢慢吃。
程鸢的饭量不大,但医院食堂阿姨的手一点儿不抖,套餐里的饭餐够程鸢吃两顿。
这次在陆霆川的陪同下,程鸢硬着头皮,全部吃下,胃里撑到爆。
她一手按着肚子,看好不容易吃完午饭的陆霆川,说:“陆老师,您有话就说,想批评我,骂我,也请你直接一点。我礼也送了,当初没打的招呼怎么也算补上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
陆霆川疑惑地凝视,“礼物算补上,什么意思?”
“就是……我没钱给你直接塞钱,只好换为送礼,就今天早上给你的那个套盒。”
陆霆川突然面色轻松,不自觉的轻笑。
程鸢继续委屈的解释说:“我早就想送礼了,但没钱,这个套盒还是我想了很久,咬牙下血本买的。”
越说越委屈,程鸢想哭的心都有。
陆霆川却忍不住用虎口卡住上颌,尽力克制住自己因笑即将抽搐的肌肉。
程鸢抱怨的时候,像个小孩子,埋怨的语气软绵绵的没底气,气又气不过,不自觉的带着点撒娇的成分。
陆霆川越看越有意思。
她巴巴的小嘴还没停呢,继续说:“结果还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