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保护过自己的份上,程鸢不和他计较。
去食堂打了两份大众款早餐——豆浆油条。
回到陆霆川办公室时,他已经穿戴完毕,正在系最后一枚袖扣。
对着洗手间台上的镜子看一眼,他愁容惨淡,眉头微缩,“忘了告诉你带条领带过来。”
领带?
“我有,”程鸢迅速从帆布包里掏出昨天晚上买的东西,正愁找不到机会呢。
“你有?”
陆霆川转身。
程鸢将一个深棕色精致的礼盒递给他,然后真诚的送上感激的笑容:“陆老师,送您的,谢谢你给我这份工作,还有……谢谢你那天晚上对我的保护。”
陆霆川的目光从盒子迅速转移到程鸢纯真的笑容,他的面色并没有受到感染,反而多了几分深沉,“你知道什么了?”
“门口的保安大哥说,那伙人带刀来寻仇,我想他们是来找萧佐的,你怕那晚他们找上门,我受到惊吓,所以让我待在你家,不让我回去。”
程鸢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光,灵动的眸子带着感激和自信。
“不是,你弄错了。”
陆霆川转过身面对镜子,“那些人只是小偷,他们的确带着刀,但我出去时他们已经被警察制服了。”
谎话连篇,程鸢不信。
“那你为什么非要留我在你那里一晚?”
陆霆川冷漠无情地说:“写标书。”
程鸢不服:“可阿姨说,你的标书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陆霆川猛地转身,躬身靠近程鸢,与她平视。
程鸢不自觉微微后仰脖颈。
陆霆川低眼看程鸢还举着的礼盒,眼皮上掀,嘴角微动挂上冷嘲的笑容,“程鸢,虽然你叫我一声‘老师’,但别忘了,我是个男人。不要遇到别人一点帮助就倾囊相报,费尽心思,恨不得把全天下都还回去。”
他挺直身子,从上方的角度看到程鸢栾动的睫羽下垂,小嘴委屈的干瘪着。
心里一阵烦躁,索性抬手拿走她手里的东西,“东西我收了,下不为例。”
“哦,”程鸢委屈巴巴,心里更是难受,像堵了一块石头。
别人送礼,送完领导都喜笑颜开,自己送礼,白白又挨一顿训斥不说,还惹领导不高兴。
她一万二的礼物还不如药代几百块钱的水果。
想想就心酸。
“陆老师,早餐放这里,我去上班,”程鸢兴致缺缺,将豆浆油条放在茶几上准备离开。
“谁让你走了?”陆霆川叫住她,看到她完全没有笑脸,连应付都不想,心里更烦躁。
“你不是没吃早饭?吃完再去上班,”陆霆川拿起外套出门,临走前回头威胁地叮嘱:“不吃完不准走。”
“哎,陆老师,你不吃吗,我买了两份,”程鸢哪儿能吃这么多。
陆霆川淡淡道:“你吃吧,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他离开后,程鸢也没多待,拎着早餐去了实验基地。
古岱刚去实验室看完大鼠,回来就看见程鸢仰面躺坐在椅子上,桌上还摆着两份早餐。
“怎么了这是?”古岱上前拿起一杯豆浆,插上管直接塞嘴里,大吸一口,“给我买的早餐吧?谢啦。”
“太累了,太累了,古岱师兄,你们都是怎么和陆老师这样的人相处的?”
程鸢坐起来,“不,应该是,你们怎么从陆霆川手底下活过来的?”
古岱猛吸几口豆浆,豆浆杯立即见底变形,“师父他对你做什么了?他不是一直对你都挺好的?”
“对我好?”程鸢很想扒开古岱的眼睛看看是不是有问题,“我做什么都训我,我处处小心,处处挨训。”
“他用文件甩你了?”
“那倒没有。”
古岱又问:“那他拍桌子了?”
“也没有。”
古岱放下豆浆,“他让你重做实验了!”
程鸢叹气,“不是实验的事。”
古岱好奇:“那是什么事?”
程鸢看见古岱那张八卦的脸,瞬间偃旗息鼓,“没什么,我和他的一些私事。”
“私事?你们俩还有私事呢?”古岱更八卦了,他猜测:“不会师父说话不算数,把给你的两千又要回去吧?不可能啊,师父不是那种人。”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回事。”
陆霆川给她这两千让她心里多少有点安慰,怎么说也稍稍止损了一些。
但是抵完还有一万呐,心一样滴血啊。
“你钱到手也不说感谢一下我,请我这个师兄吃吃饭什么的,”古岱半开玩笑地明示。
程鸢咧嘴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你这个师兄也没对我这个师妹的到来有所表示啊?”
“就说你鬼精鬼精的,”古岱拿起油条,狠狠咬一口,“中午食堂,我请。”
程鸢推辞,“唉,师兄,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来,晚上那顿大餐你请,再叫上罗师兄怎么样?”
“你丫宰我呢?”古岱叉腰,咬牙切齿。
程鸢脚用力后蹬,椅子后滑与他拉开距离,“就这么说定了,中午我请。”
“行,你请就你请,白吃谁不乐意?”
古岱拿着没啃完的油条转身坐在自己工位上工作。
程鸢看着桌上另一份早餐暗自神伤。
午餐前,罗宇生将程鸢叫去办公室。
“想好了吗?写什么?”罗宇生盯着屏幕。
程鸢实话实话:“还没有,我需要再查些文献。”
“希望你能尽快选好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