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跑到最后上气不接下气,铁柱爷爷就坐在板凳上,给“小蛋黄儿”编蚂蚱玩儿,顺便看他的哥哥姐姐们跑得气喘如牛的好笑模样。
等几十个孩子都跑完,铁柱爷爷带他们来到厨房。众人早就饥肠辘辘,以为能马上吃到热乎乎的鸡蛋面,可谁成想看到的竟然是冷锅冷灶,只有和好的面团,和码好的鸡蛋。
“那儿,要吃鸡蛋面自己做!”
白猴儿无奈地哭道:“大爷,你就算不心疼我们,也心疼心疼你自己吧。等我们做好面,该是什么时候了?”
铁柱爷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我早就吃过了,不然你以为这面团是谁和好的?”
众人听他这样说更是欲哭无泪。
不过黄泥村的孩子们很快打起精神,烧火的烧火,擀面的擀面,不到一会儿就有条不紊地做起来。
黄泥村在边儿上看了一会儿觉得不能被比下去,就由白石做了一下分工,白猴儿烧火,白果和白石来做面条。
白石问白果:“你会擀面吗?”
白果反问道:“你会呀?”
白石摇头。
白果叹了口气,看向麻利的黄花儿,小声道:“那咱们只能跟着他们学了。”
幸好他们两人的悟性还不错、学得也快,跟着黄花儿做好了面条。锅里的煎蛋也准备好了,油香味直往人的鼻子里钻。
“小蛋黄儿”饿极了,口水都掉了出来。黄泥村做好的第一碗面条就先给了这个最小的小弟弟。
随后才挨着分过来,最后吃到面条的是黄花儿和黄河。
铁柱爷爷见了连连点头,黄泥村的孩子果然懂事省心得多。
他转头看向白石村这边——
“该我先吃!我烧的火!”白猴儿急匆匆道。
白石道:“那面条还是我做的呢!我不做面条你烧火有啥用?”
白果看了眼吵成乌眼鸡的二人,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再吵两句,面都要坨了!”
白石和白猴儿这才愤愤地停下来。
“有时间吵架,不如抓紧时间多下几碗面条,他们村的都要吃完了,咱们村的还都没端上!”
铁柱爷爷笑呵呵地在旁边看热闹,说风凉话:“这个丫头说得没错,再过半个时辰你们就该上早课了,再这样吵下去,大家都没得吃。”
白石和白猴儿听如此说,这才暂时化敌为友,好歹是赶在早课之前吃完了面条。
因为青山村的孩子已经学过不少内容,和黄泥村、白石村的孩子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所以他们是分成两拨来上课,青山村的孩子还是由严构来教,黄泥村和白石村的孩子则由芸娘来教。
可青山村的孩子也才三四十个,黄泥村和白石村的加起来有七十多个,芸娘一堂课上下来也颇为辛苦。
香花问了这些孩子第一天上课的情形。
芸娘道:“其实还好,黄泥村的孩子都很懂事,我讲的时候他们听得很仔细,练习的时候也很认真,很省心。但白石村的孩子就呵欠连天的,练字的时候也不认真,告诫他们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哎。”
香花笑道:“他们人这么多,肯定是辛苦的,只是严先生那边也抽不开身,要不然我去问问吴用,让他来给你当助教怎么样?”
“‘助教’?”
香花笑道:“就是你们两个一起教这些孩子,你打主力,他协助你。”
芸娘听了,掩唇笑道;“这对我当然是好事,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
“我也问过严先生,吴用并非是差了学问,而是缺少变通之法,也许和这些孩子多相处一阵反而能打通他的任督二脉呢?不管怎样,我先去问问他再说。”
香花说着,又说:“白石村的孩子还是要拜托你多留心着些,等他们一个月,若实在冥顽不灵,我们也不用客气。”
下午轻松一些,芸娘便带黄泥村和白石村的这些孩子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儿,也算是认识认识路,也和村里的人见见面。
一行人走到学堂门口,“小蛋黄儿”看到门口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块石头,几竿秃了的毛笔,就好奇地过去摆弄。他姐姐黄梅见了连忙拉住他,让他把东西放回去。
芸娘拿起那块中间穿了个洞的石头问他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黄花儿道:“看着像是个破了洞的砚台。”
芸娘点头道:“不错,这就是个砚台。这是香花的弟弟东林这几年磨穿的砚台,有个词语叫‘磨穿铁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水滴石穿,有志者事竟成。”
说到成东林,这些孩子也都早听说过这个大名,只不过黄泥村听说的是他是很有天分的秀才,白石村听说的却是东林有香花这个能干的姐姐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芸娘又拿起那几竿秃了的毛笔说:“和东林一起考上秀才的,另外一个就是灯儿。灯儿家的情况和你们差不多,但他人穷志不短,这些毛笔都是他练字剩下的。”
白猴儿看了一眼,惊讶道:“这笔都这样了,写出来的字得是什么样儿呀?”
芸娘从旁边拿出一幅字给他们看,“这就是当时灯儿用这些笔写出来的字,你们看了也就知道他为何能考上秀才了。”
这些半大孩子从没学过字,今天方才学会怎么握笔,也还认不出字的好赖。可灯儿的这幅字当真写得无可挑剔,端正有力,笔锋干净,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得出的好看。
白猴儿目瞪口呆地说:“这……这是这些烂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