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锦衣已经叫醒了几个护卫,可这些护卫也没有戒心,被唤醒之后也半梦半醒的,祝锦绣跳下车就忙着叫其他的侍从。
“外面雨还下得这么大,待会儿咱们怎么走?”
祝锦衣道:“不能等了。等天一黑,我们不认识路,便只能任人宰割。就算是淋雨也得跑。”
祝锦绣看了看满面惶恐、瑟瑟发抖的丫鬟们,为难道:“可马车上坐不下这么多人……”
“能坐多少坐多少,其他丫鬟紧跟着马车走,护卫们随我跟在车的周围,大不了就是殊死一搏。”
祝锦绣见他眼中杀意涌动,便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不再随意开口说话。
祝锦衣把侍卫仆从叫过来说话,让祝锦绣留意着洞里的动静,若有人探头出来察看,就立马咳嗽一声。
祝锦衣面容冷峻,长话短说:“各位不管是王家的还是祝家的,眼下遭此一劫,都得齐心协力方有机会逃出生天。待会儿护卫们……”
王朝仪掀开帘子看了好几回。
她见天色越来越黑,祝家两兄妹却迟迟没有动静,又想到待会儿还要带上一群拖后腿的仆人,只怕是都难逃一死。她思前想后,把王刘氏平放在车厢里,悄悄坐到马车前面,一把拉紧缰绳。
“驾!”
马儿一惊,扬起前蹄嘶鸣一声,便飞也似的跑了。
祝锦绣隔着雨幕看不清是否有人驾马车,连忙叫了一声“朝仪”,可于事无补。
祝锦衣心道遭了,便赶紧让祝锦绣和年纪小的丫鬟上车,其他人按原计划行事。
几乎是祝锦绣刚上马车,洞里的强盗便倾巢而出,大喊着“杀呀”一路冲出来。
祝锦衣一拉缰绳,调转车头,便急忙朝青山村的去路赶去。
这群强盗为何躲在这个洞中呢?
原来自从白石村和青山村之间的官道修通之后,这伙强盗打家劫舍的买卖就受限不少,偶尔壮着胆子抢上一回,就要被官府围追堵截好一阵。如此闹了几回折损了不少弟兄,连老巢也被端了。
迫不得已,这伙强盗才转战到这个破洞。这破洞是个瓶口形状,洞口小,洞腹却大,这伙强盗为了方便逃跑,还把这栋挖了个穿,另有一个到后山的出口。
祝锦衣一行人闯进来时,这伙强盗正百无聊赖,盘算着要去洗劫远近闻名的青山村。
这群强盗的头头是个一身横肉的高个子,名叫“震山虎”,脸上一条刀疤几乎切断鼻子,模样很是凶悍:“咱要干就干票大的!只要有了钱,天高任鸟飞,再不受这些窝囊气!”
这些强盗个个不怕死,都举着火把,“喔喔”的欢呼。
一个看守洞口的强盗跑进来禀报说:“报告大王!洞口来了一拨人,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姐!”
众匪吃了许久青菜稀粥,听了这番话个个激动难耐,举着刀就要冲出去。
震山虎却大手一张道:“慢!你仔细说说,他们男人多少、女人多少?”
“有一个公子模样,护卫差不多十人,丫鬟四人,两个小姐,还有一个女人。”
震山虎点点头,又问:“他们进洞多深?”
“只在洞口烤火,并没有往里走。”
震山虎便笑道:“这就不能硬攻,万一他们跑进雨里,就难办了。”
一个猴精样的瘦子贼眉鼠眼地笑道:“大王,咱们不是有上好的迷烟吗?这洞里的风从里往外吹,不出多久,他们晕的晕、倒的倒,咱们不就不费吹灰之力……”
震山虎点头道:“好!那便用迷烟熏他们一个时辰,之后金银财宝和美人儿就都是我们的了!”
盗匪点燃了迷烟,每隔一盏茶功夫就悄悄来看一眼,祝锦绣和祝锦衣二人是有武艺在身的,比其他人警醒些,是以睡得晚。
负责传话的是个小强盗,他点了迷烟后有些好奇,就去闻了闻味道,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只是后来发作起来,他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等王朝仪驾着马车逃走时,他才被马的嘶鸣声惊醒,爬起来一看洞里的人居然都醒了,正爬上马车呢!
他赶紧跑回去大喊一声“人跑了”,震山虎便举着狼牙棒带着众匪杀了出来!
马车的速度不算慢,但这群盗匪横行无忌,竟然兵分两路,直接冲过来拦住马车去路。
祝锦衣把缰绳交给祝锦绣,抽出剑和这伙强盗打在一起。
一时间山路上杀声震天、哀嚎不绝。
过了许久,这些骇人的动静才停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哗啦啦的大雨声。
王朝仪躲在车厢里,她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抱紧自己的膝盖口中念念有词:“怪不得我,你们怪不得我,是你们自己不要走的……”
原来王朝仪驾着马车逃跑后,并没有往青山村走。她不认识路,也不会驾马车,在大雨中行走和自杀无异。
她驾着马车绕到了山后,把马车停在一棵大树下。
古人都说“灯下黑”,这伙强盗既然已经得了手,就不会赶尽杀绝,她和她娘或许能逃过一劫。
山间大雨如注,血流成河。
震山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脚下的尸体啐了口唾沫:“娘的,晦气!”
那个瘦猴精点了一下人数,回禀说:“大王,咱们折了六个兄弟,还伤了几个。”
“哪些人逃了?”
“马车上的小姐和几个丫鬟都跑了,还有那个少爷。”
震山虎一棒砸在地上,骂道:“他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