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心中闪过一抹不快,有点儿嫉妒以前的自己。比自己早遇见她,比自己早让她爱上。最让他不爽的是,自己很可能成为以前那位的替身。
缘灭抬起手指,落向凌悠悠的眉间。一缕神识潜入她的识海。在她的识海中,他看到的全是自己的身影。翻阅过往的一幕幕,缘灭的心越来越沉重。他不再嫉妒了,因为知道那些人都是自己,是自己在不同位面的分身,那一片片不完整的灵魂都是自己,而现在的他也是一片残魂。
真正的自己在哪里?
缘灭抽回神识,却没有将手指拿开。沿着她完美的轮廓,一遍遍的游走。
可怜你还在梦中,可怜他还不能明言,可怜这苍穹竟容不下他们。天道之力,他以前没有想过要与之抗衡,然而现在他突然发现天道就应该被改变,被抹杀,因为它十足的可恶。一次次的伤着她,一次次将她的心撕碎,这仇他记下了。他会讨还,亲手的。
启明前来送茶,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差点把托盘给扔了。他一定是眼花了。所以启明使劲的闭了两下眼睛,又拿手揉了揉。画面没有变,他家师父抱着……
命定的姻缘真是太强大了,连自家得道的师父都抗不过。阿弥陀佛,佛祖一定睡着了,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启明皱着眉犹豫着,他是进去呢,还是转头就走。现在转身离开还有用么。以他师父的洞察力,只怕早就知道他过来了。
师父没有阻止他看到这一幕,是不想隐瞒,还是对他的另一种考验。启明思索半天最后给出自己的判断,这一定是师父的考验,就是想看看在这种情形下,他能不能坚守本心。所以刚才他到底在纠结什么,也许所看见的一切都是一场幻境,根本就是假的的。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的启明,低垂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状走进去。
“师父,喝茶。”
缘灭眼皮都没睁,回了一个字:“去。”
启明觉得心口一疼,他这是被师父嫌弃了。
“是。”赶紧闪人,虽然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是幻觉,可他心里还是很不安。师父若还俗了,他怎么办?
启明一脚跨出院门,脚下骤然传来震动,周围的东西震颤起来。树木哗啦啦的响,墙壁上的泥灰唰唰的往下掉。
地震了?
启明吃惊的想,急忙拔腿朝外面跑。刚来到前厅,就遇上了住持。
“启明师弟,大师呢?”
“师父?你找师父?”
住持一脸焦灼,“山下来了万人的队伍,皇太子带队,说要将缘灭赶出法缘寺。若是不从,就放火少法缘寺。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我等倒没什么,可是那些弟子都是普通人,会被烧死的。启明师弟,快去请示,让大师定夺。”
什么定夺,不就是想让他师父出面解决问题么。
启明愤愤的想,皇太后寿命已尽,师父那么做是早一点解除她的痛苦。师父不会帮人逆天改命的,这是顺应天意。难道就因为这样那皇帝老儿便要讨伐师父。想那位皇帝陛下一直对师父毕恭毕敬,很是敬畏的样子。这会哪里来的狗胆,居然想要对他师父下手。他这是不想好了么。
“不必惊动师父,我去解决。”现在打搅师父不好吧,他家师父此刻美人在怀,正开心呢。他可不想去找不对付。
住持迟疑的问:“成么?”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住持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有点担心,毕竟他们点名要的是大师。”
“师父何等尊贵,岂是他们想见就见的。”启明气愤的丢下这句,就瞬移到了山门前。
甲胄鲜明的禁卫军把山门堵了个严严实实,皇太子身披银色铠甲,跨在马上,与上次的毕恭毕敬不同,这次是杀气腾腾,瞧那样子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没有师父在场,启明气场全开,把高高在上的僧人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皇太子哼了声:“缘灭害我皇祖母性命,难道不该解释一二么?”
启明一听这话就来气:“阿弥陀佛,太后驾鹤西游乃是天命。家师已为她解除临终前的痛苦。即便是皇家也没有逆天改命的理由。你这般恩将仇报,难道不怕佛祖震怒?”
皇太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你们这些秃驴惯会胡说八道,骗了我李家这许多年,将你们供为活佛。而事实上,你们是处心积虑害我李家天下。若不是仙人指点,父皇尚不知你们这些秃驴镇压在龙脉之上,就是为了限制我李家一统天下。贼和尚,休要打着为天下百姓谋福利的幌子,行窃国诸侯的行径。今日我奉父皇之命,要缘灭那贼秃给个交待。若是他不肯放弃祸国行为,本宫便要火烧法缘寺,将你们这些贼秃全灭烧杀。”
启明对师父镇压龙脉一事是知情的,所以皇太子这么一说,他也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定是有人在老皇帝哪里嚼了舌根子,让老皇帝大为震怒了。关于镇压龙脉一事,启明的观点于缘灭一致。
天下势力均衡,才能起到互相牵制作用。若是一家独大,那么**为祸黎民之事便会无人在意。
“家师乃当世活佛,太子殿下若真的动粗,只怕未必占得了便宜。”不是启明硬,他有硬的资本。放火烧山,吓死他了,这里有师父布的强**阵,若有危险自动开启,任凭你刀砍火烧水淹,都奈何不了他们。这事只有他们师徒三人知道,连住持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