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喜欢的味道,她一直记得。那一世他是最冷的金仙,是厚颜的师父,是无赖的夫君,是最温柔的爱人,那时的他常饮用这种茶。她偷偷采了,存了些,很少拿出来喝。
“贫僧缘灭。”
“历劫小仙凌悠悠。”
缘灭微合的双眸缓缓打开,犹如暗夜中的两道月光,穿透黑暗,绽放照射人心的光芒。他的眸子是蓝色的,如天空般明净,比水洗的蓝色水晶还要透亮。他是得道高僧,也是这世间行走的妖孽。他不常睁眼,因为他的眼睛拥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会伤人。
“真美,一如既往。”是啊,一如既往的令人心动。她已经不记得是哪一世动了真心,从此以后再也出不了他的情坑。就算已经掐断了自己的情根,结果在见到他的瞬间,之前做的一切全成了无用功。原来情根是掐不断的,只看你爱的够不够深。
缘灭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掩饰的很好,毕竟是修行多年的高僧,早已勘破诸情。以前的他,的确是达到了无情无欲的地步。他也自认为佛心坚固。但睁眼看到眼前人的那一霎那,他那寂静千年的心居然跳快了一拍。
他知道总要经历情劫,情劫未来,是对的人没有出现。如今这个人来了。就在他的眼前,他真正的考验也就此展开。
他拥有窥见过去未来的能力,唯独看不到自己的结局。他给自己卜过一卦,答案是空。
万物都将成空,所以他也将化为虚无。
在得知这一结果时,他的心绪没有丝毫波澜。他在世间修行,生和灭都是一种注定。
看着自己此生最大的劫,缘灭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无奈。
“这个世界还需要贫僧。”不是他留恋这人间,而是接班人还不够强大。
他镇在这龙脉之上,不是为了掌控天下,不是为了做万万人之上的操控者。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平衡。此地龙脉太过旺盛,如不压制,必将打破世界平衡。由此便会产生战争,而战争便会生灵涂炭。
大一统是好,各国均衡发展未尝不妙。大一统后便是一家之言,旺盛的龙气将让坐在皇位上的人野心极度膨胀。当没有他国供他吞并的时候,那么黎民百姓就将成为他嗜杀的目标。作为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原来你是救世主。”
因为心怀天下,所以将自己的所有情绪截断,做一个活着的泥塑木雕。
“你我可以不相遇。”若不见,便不会乱了心,若不见,便不会生出诸多麻烦。
“大师在逃避。”
是啊,他刚刚生出了逃避的心思,这还是他千年来第一次乱了方寸。
“大师应该是知难而上的性子,对么?”
以前一直是,就刚才他破了功。
“阿弥陀佛,天色已晚,施主请回。”
他想静一静,捋顺心绪,以便正确的面对自己的劫难。
凌悠悠没动,“你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好吧,他好像被缠上了。
“施主,贫僧乃出家人。”
“我没有瞎。”
是,他刚才纯属废话。而这种没用的废话从他懂事就不再说了。早慧如他能不说就不说,有时候需要说他也会懒得说,结果今天他居然说了这么没脑子的话。大劫果然厉害。
缘灭垂眸,掩去眼底的不安。
“你我初见,男女有别,施主留在这里,于礼不合。”
凌悠悠眨着眼睛,微笑:“大师乃佛门中人,早就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在大师眼中早就不分男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在亦我不在。既是不在,大师何必介怀。莫非大师并非像外人传言那般内心澄澈?”
早已不知恼是什么的缘灭,呼吸重了那么一分。
“施主,你是在考验贫僧?”
“若说是,大师介意否?”
缘灭无语,说介意不好,说不介意也不好。缘灭心里苦闷。
接下来两个人再不说话。缘灭选择入定。凌悠悠选择冥想。画面非常和谐。俊俏无双的少年,俊美不凡的和尚,寂静的夜,橘黄的灯,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香味,那是属于寺庙独有的香火味。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启明一早起来,快速的收拾好一切,就朝凌悠悠住的禅房来。今天他要带着凌悠悠去见自己的师父,然后看他们做一番高深的交流,他则可以成为旁观者,观摩两大高手的巅峰对决。
禅房非常安静,呼唤数声无人应。
启明犹豫的推了推房门,门吱呀一声打开,没有栓上。小心的透过门缝看进去,空无一人。
启明怕自己看错,直接推门进去,见床榻之上被褥整洁。一室清冷,人早就不在屋内。
启明跑出来,前前后后的找了一遍,甚至连净房都去了,一无所获。凌悠悠不知所终。
启明的心凉了小半,他是知道凌悠悠的性子的,那是一个想走就走,想怎么就怎样的人,也许昨晚就甩手走了。启明沮丧的朝缘灭的禅房走。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向师父交待。走进院子的时候,启明已经想好了大致措辞,打起精神抬起头来,朝前看,然后他就看见了敞着的门。
他师父静修的禅房门大开,而平时这扇门常常关闭着,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这扇门基本上不会打开。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师父能经年累月的坐在那里不动不摇。
这是……
随即他就看到一幕让他心碎的画面。
屋内,两人,坐的极近,几乎紧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