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伺候男孩的婢女一直不敢靠近,自从听说回来的大小姐是妖之后,都吓坏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小少爷是她们负责照看的,出了问题小命也难保。硬着头皮靠近,看向凌悠悠的眼神跟见鬼似的。大丫头抓住男孩的胳膊。
“少爷,少爷,我们回去吧。”
男孩素来横惯了,吃了亏一定要找回场子,如果不占便宜就绝不罢休。被凌悠悠打了,这亏能吃么。不能。
“不行,这贱女人打了我,我要你们打回来。给少爷我打她。”
婢女差点吓尿,她们躲都来不及,还打,这不是要她们的亲命么。
“少爷,这是大小姐。大小姐不能打。”
男孩横起来:“谁说不能打,你们打过不止一次,这次怎么就不行了。定是你们懒,怕累手。一群恶奴,快点动手,不然就把你们一个个都发卖了。”
“少爷,”这少爷越来越蠢了,家里发生的变化他看不出来,“少爷,老爷找你,给你带了吃的,快点去吧,迟了就没有了。”
“真的?”耍横的男孩饿呀,饿的心慌,吃的面前万事退后,“你们怎么不早说,快走。”
爬起来,暂时忘记嗓子里还扎了根刺,一道烟的往前院跑。
婢女们当然是哄他的,周国公现在哪有心思买吃的哄孩子。他正堵着国师求助呢。
国师刚从外面回来,正疲乏,没想到会被人拦住。因为是国公爷他也不好怠慢,静静的听完周国公的陈述,微微皱起眉头。
“此言不虚?”
只拆膳房,没伤任何人,要是妖也不是恶妖。国师迅速做出判断。
周国公连连点头:“绝无半句虚假。”
“那么国公爷还是放宽心吧。即便小姐被妖邪控制,暂时也不会伤人。你等只需善待于她,或许此难自然化解。我连日奔波身体疲倦,对付妖邪有些力不从心。且容我休息休息,再到府上除妖。”
“国师,你现在不去?”周国公心有不满,他家有妖,国师居然不急着管。
“国公爷,无需紧张,我料此妖不会伤人性命,你又何必太过紧张。只怕是此妖心有怨念,等她发泄完怨气,自然就会离开。”
等她发泄完,他家人都得饿死。
“国师,”周国公一揖到底,“求国师不辞辛苦。我家人被此妖威胁,一刻不得安宁。在下的家眷各个胆战心惊,食不安寝,望国师及时出手啊。”
国师站在台阶上,垂眸看向周国公的脸,沉默片刻,眉峰微微蹙起,眼底有淡淡的不悦。
“国公爷何必强人所难,本国师也是人。国公爷请回,明日我定当早日前去府上除妖。国公爷请回。”
言罢转身进门。
周国公被晾在门前,脸上是一阵白一阵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缓缓合拢的大门,拳头死死的握起。
“可恶,区区国师拽什么拽。”愤然转身离开。
门内,国师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笑。随侍身边的弟子不解的问:“师尊,为何拒绝国公爷?”
“他面上晦气深重,定是招惹了不该招惹之物。本就是他自找麻烦,我若强行插手未必能改变什么。唯一化解之法,乃是他自身悔悟,或可能化险为夷。”
“师尊的意思,那邪武很是了得。”
国师淡然道:“若真是邪武倒也罢了,只怕并不。”
“什么,难道……”
国师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师尊您已经答应明日前去除妖,若对方非妖,您这一去岂不是惹麻烦。”
“徒弟,你当记住,做事要用脑子。”
言罢,飘然走远。留下犯傻的弟子想半天也没领会师尊的深意,遂拍拍自己的脑袋,骂了句笨,才快步跟上。
周国公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到了家门前,他收住脚步,顿了片刻,吩咐身边随从。
“去,把少爷和小姐叫出来。”
对付不了,就躲,他就不信他躲到别院去,妖怪还能追过来。
所以当凌悠悠才吃完烤鱼,就听见玉树鄙夷的道:“他们以为搬走就能躲掉麻烦了,真是愚蠢呢。姐,要我在半路阻拦么?”
“不用啊,他搬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玉树笑起来,“也对,要毁就毁个干净,不给兔子留一个窝。”
“等他们都搬走了,你就彻底把这里变成废墟。”
“好勒。”这活简单,玉树答的那叫一个干脆。
周国公一家好不容易搬到了的别院,刚要松一口气,管家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满脸惊恐:“老爷,老爷,不好啦,大小姐来了。”
“什么?”周国公直接跳起来,“怎么来的?”
“坐马车来的。”
“这……”他怎么忘记了,既是妖,搬走根本就不是办法,“不要让她进来。”
“来不及了,小姐踹了大门,直接进来了。”
周国公无力的跌坐回椅子中,他想去死一死。周国公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沮丧赶到角落里,只见他贴身的小厮飞奔而来,直觉告诉他没有好事,心顿时飞悬起来,脸色白的吓人,声音颤抖着问:
“又,又发生了什么?”
“老爷大事不好。”
周国公一肚子郁火,最忌讳听大事不好几个字,气的一脚踹在小厮肚子上,“蠢货,会不会说话?”
就不能说点吉利字眼。
小厮被踹跌坐在地,捂住肚子,痛的面容扭曲。
“老爷,国公府被拆了。”小厮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