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歌坊没人,小厮靠在柱子上打盹。
凌悠悠走过去踢了一脚柱子,把小厮惊醒。小厮睁着朦胧的眼睛看了一眼,不耐烦的道:“这里不接待女人。”
凌悠悠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同时幻化成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模样。
“你瞎了吧,说谁是女人?”
小厮一惊,连忙揉眼睛,随即打躬作揖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的眼瞎,没看清楚。公子您长的太俊俏,小的一时眼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因为小的气坏了您金贵的身子,小的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嘴巴很溜。
“想赎罪,赶紧给我们找一个好的房间,还要最好的姑娘。”
“是是是,这个您放心,一准让您满意。”
说着引两人上楼,找了个临近窗子的房间。
“您二位来的正是时候,午后,有我们歌坊的头牌游街。难得一见,盛况空前。到时候全城的男女老少都会出来观看。据说山上的仙师也会来看。城里的姑娘们为了看仙师花了不少心思。这都是内幕消息,一般人小的都不告诉他。您二位不同,一看就是与众不同的,出身贵不可言。以后二位公子可得多照顾照顾小的。”
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是个会伺候人的。
“成啊,只要你让我们满意,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有您这句话,小的累死都是开心。您二位稍后,小的给二位准备仙茶。”
小厮转身跑开。凌悠悠立即问魔君:“仙门这种高洁之地居然有选花魁这种事。你见过?”
魔君摇头,他都离开这里千余年了,也不清楚。这里以前还是个小村子,如今变成了一座城池,变化之大,他也很是惊讶。万霄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吧。
“我也是头一次见,真是稀奇,一定要看。”经过那么多修仙的世界,在仙门脚底下进行花魁选拔这么俗不可耐的事,实在十头一次。
“你不是为了帮助某人而来?”
凌悠悠拖着腮帮子看楼下:“帮谁?”
“你想帮谁,你不知道?”
“我没有想要帮谁,你想什么呢?”
魔君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她的心思为什么如此难猜。
“看看看,”凌悠悠突然拍着桌子叫起来。
看什么?魔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美男,美男,出来一个美男。”
魔君心口立马像是被石头压住了一般,闷,美男,她看到美男也会激动。你不是仙家么,看过的美男还少么?就比如说你手中的画,那样的绝世美男,还没有把你的眼光养刁?他好想扯下黑袍子,露出真颜,让她好好看看。真正的美男在这里。
“就是美男的穿衣品味不大好,绿加蓝,不怎么地。没有人提醒他么?”
谁这么无聊管别人穿成什么样子。等一下,她不会真的过去提醒人家吧。魔君感觉自己后脖子上毛都扎起来了。
“人家喜欢。”
“哦,也对,人家喜欢。就算脑袋上也戴个绿的,别人也管不着。”
脑袋上戴绿的,什么意思,怎么看她的表情感觉很不好的样子。
“你不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们这里跟你来的地方有很多不同。风俗也大相径庭。”
“这个我懂,就像青楼。诶,既然来了,我们还没点歌姬对吧。小二。”
取茶的小厮小跑着过来,“茶来了,公子有什么吩咐?”
“我们的歌姬呢?”
“您要几个?”
“五个,五个足够了。”
“五个?”小厮为难的搓着手,“公子,今天是头牌游街。”
“什么意思?”
“大家都出去了。”
“所以呢?”
“就剩下两名歌姬,身体不大好的。”
刚刚谁说要将坊里最好的姑娘给他们的,这话才落地没多久吧。结果楼里就两个身体不好的,你这忽悠人的本事也是逆天了。
“小二,我问你,你们楼里最好的都出去了,你也敢跟我们说会让我们满意。你胆子够肥的呀。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拧下来扔大街上。我看那头牌还敢不敢游街。游不了街都给我滚回来伺候本公子,听见没有。”
小厮噗通跪下了,“公子息怒,都是小的没把话说清楚。楼里剩下两个虽然身体娇弱,但歌喉是最好的。要不,公子您先看看,要是不好,您再拧了小的头。”
“行啊,本公子不差这一会儿,把人叫过来。”
“是,二位稍后。”
小厮忙不迭的退出去,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环佩叮当,两个瘦成竹竿的女子一摇一晃的走进来,看她们的样子风吹就倒,这身体的确是差的很。
“我怀疑,”凌悠悠敲着桌子很认真的道,“她们有力气唱歌么?”
魔君的目光还在窗外。刚刚凌悠悠喊美男的时候,他很不开心,现在看她一转头就把美男忘记了,心情是舒畅了。不过看到那个所谓美男的脸,他的心情又转为阴天。
那张脸他是熟悉的,他们曾朝夕相处,对彼此再熟悉不过。他曾经将之当成最好的朋友,曾以为对方也将自己视为至交。直到人家将剑亲手插入他的胸口,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你以为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在人家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千年时间,他活成了老鼠,而那个人依旧活的有声有色。
魔君摁住胸口,早已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