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钺张了张嘴:“可是云姝月……”
林京烨打断了他的话:“云姝月收买狱卒和差役,将阿音掳去南地,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单凭着她一个人就能做到?云黎安若非早知道她所为,又怎会直接设了灵堂想要断了阿音后路?”
云夙音明明还活着,可是京中却已经下葬。
只要云黎安盖了棺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葬进了土里,就算云夙音还能活着回来又有谁信?而云家为了不被人察觉他们所做之事,为了不叫人知道他们凉薄无情。
云夙音又会有什么下场?
云黎安那般狠毒,总不会将她送去家庙藏着就能了结,为了一了百了,他最有可能的就是直接杀了云夙音,让这场假死变成真死,从此以绝后患。
云黎安恐怕也早就对云夙音生了杀心,所以才会丝毫都不给她留下任何退路。
为着云家的颜面,为了护着那个继女,直接断了云夙音所有的生路。
林京烨看着气红了眼的林钺说道:
“阿音的婚事是四皇子求来的,也是他想要拉拢林家的筹码,要不是他也掺合其中,甚至知道一些事情,他怎么肯答应将嫡女换成继女,甚至放弃拉拢林家。”
“云黎安和四皇子既然敢纵容着云姝月做了那些事情,甚至还替她换了婚约,你以为他们就不会给自己,给云家和四皇子府留下退路?”
“我……”
林钺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
林京烨说道:“别说你大半夜的去擅闯沐恩侯府主院,云黎安大可将你当成贼人乱棍打死,就算他真的不动你,你以为他会承认之前所为?”
“你就这么闯过去,不仅不能替阿音讨回公道,反而就是羊入虎口,到时候送个现成的把柄给云家,若云黎安心狠,再说阿音跟林家勾结犯上弑父。”
“到时候阿音有再多的委屈都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云黎安更能捏着她的性命,捏着他的生死逼着林家妥协。”
“只要一个孝字,他就能压死了阿音和林家。”
到时候云夙音背上弑父之名,她说的话还有谁肯相信?
而林家为着能保云夙音周全,不仅不能跟云黎安计较他之前所做之事,恐怕还会被他拿捏着要尽了好处,从此被他死死缠上难以脱身。
林钺听着林京烨的话后,脸上神色变幻不断,半晌后猛的朝着门框上就踢了一脚: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了他们?!”
“当然不是。”
林京烨满目森寒。
云黎安骗了他们,骗了林家,害了阿音还得了林家好处。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林京烨扭头看向云夙音:“你既然故意透过大皇子的嘴,让我们知晓换婚的事情,想必有你自己的打算,你想要如何?小舅帮你。”
云夙音微歪着头看着林京烨,突然便轻笑起来。
“这句话真动听,只是……”
“我想云家上下身败名裂,我要云黎安跟云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我要云家一姓在京城毫无立足之地。”
“这样……你也肯帮我?”
林京烨瞳孔猛缩,就连刚才满是怒意的林钺也是停了下来,满是震惊的看向云夙音。
他们想要教训云黎安,却也没想将云家置于死地。
可是云夙音她……
林京烨看着她沉声:“为什么?”
他神色之间满是不解,
“云黎安固然替云姝月遮掩,甚至想要断你生机退路,可之前的事情他未必知道,就算他所做之事混账,可他毕竟是你父亲,他若是毁了,你和锦元也会受到牵连。”
“如果没有了沐恩侯府,云家身败名裂,你们姐弟两人将来该怎么办?”
世家大族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也是林家这些人为什么一直扶持林家的缘由。
云夙音听着林京烨的话,忍不住捧着脸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林京烨问道。
云夙音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嘴角轻扬,言语中全是嘲讽:“就算沐恩侯府还在,云黎安没毁,你以为我们姐弟两人就能过的好了?”
“小舅可知道,我这些年在沐恩侯府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林京烨目光沉暗。
云夙音淡声道:
“四岁时,母亲生下云锦元难产,我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弟弟整夜整夜的不敢休息。”
“云黎安却从未曾正眼看过我,甚至百般冷待,我最长一次足足一年零三个月未曾见到过他,等他回来时我满心欢喜的想要去见爹爹时,他却将我当成了锦元身边的丫环,赏了我二两银子。”
“七岁时,云黎安娶王氏入府,大婚当日我被人所害失足落进冰窖里,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云黎安却斥责我不吉,险些将我送去家庙。”
“十岁时,王氏产子,产婆只因与我说了一句话,后来王氏生产不利,他就以为是我想要害他幼子,骂我恶毒嫉恨幼弟,将我关在祠堂里饿了整整三日。”
“等我从祠堂出来的时候,我的弟弟就已经被他送给了王氏教养。”
云夙音双手攀着膝盖,明明眉眼微弯,却看不到半丝笑意,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一件件的说着当年“云夙音”所经历的那些苦难。
“他放任王氏和她带来的孤女欺辱我,看着她们逼得我在府中无法容身,看着她们将锦元教的嚣张跋扈、善恶不分,甚至任由着她们来毁了我。”
“之前在南地时,我被人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