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可没几个是讲道理的主,到时候他们该找麻烦还得找。
就算真顾忌着契书不敢明面上来,可暗地里随便使点儿绊子,就足够叫牙行吃不了兜着走。
他原本以为这姑娘家里富贵,又想赚那几个人的银子,这才答应将那个胡人崽子给她,可要是早知道她是沐恩侯府里的人,是他招惹不起的。
他宁肯这生意不做了,将这姑奶奶直接送出去,也不敢为着点银子就招了这祸事。
原本下面的人还不懂管事为什么这么担心,听他说后脸色顿时也变了,忍不住道:“可是还有主子那边,就算是沐恩侯府也不敢找咱们麻烦吧?”
“你知道个屁!”
那管事怒道:“就是因为沐恩侯府才麻烦,你忘了他们马上要和四皇子府联姻了?”
旁边那人脸色也变了。
四皇子,那不是跟他家主子闹的正厉害?
那人也是着急了:“那怎么办?要不然把银子退了,人留着?还是我偷偷把她解决了,就说是出了意外,再补个一样的给那侯府小姐?”
管事闻言脸上变幻不断。
他也有这想法,可是到底不敢真做。
之前那侯府的人虽然带着幕笠,瞧不清楚模样,可看性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她既然摆明了车马要的是那个胡人丫头,而且瞧着其他人还只是为着那护人丫头当了陪衬。
他要是真把人给换了,那头不要了退回来赔了银子还好说,可万一真较真儿了呢?
那沐恩侯府在京中也是极为有名的,而且眼看着沐恩侯府就快和四皇子府联姻,地位更进一步了。
那府里的小姐可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等等!
沐恩侯府小姐?!
那管事想着想着,突然神情一怔。
“刚才那位说她是沐恩侯府的?”
“对啊。”
那管事神情顿时僵了下来。
他们牙行消息灵通,也远有一些旁人没有的手段,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那沐恩侯府统共就只有两位小姐,一个嫡出,是原配林氏之女,一个是继女,是后来这位王氏带进去的姑娘。
前些时日听说那个嫡出小姐生了重病,缠绵病榻不说,连婚约都无法继续只能让给了那位后进府的大小姐,而那位大小姐月底就要嫁进四皇子府了。
皇子府的那些奴才下人都是自小就卖了命契的,生死全握在皇家人手里,那皇子府的丫环怎么可能从他们这些牙行里买?
况且他也听闻过那沐恩侯府的大小姐和四皇子十分恩爱,平日出府时也大多张扬。
哪像是刚才那位一样遮着脸面,一副生怕被人瞧见的模样?
如果说刚才那人不是沐恩侯府的大小姐,可却又被侯府家奴唤小姐,还劳的亲自来牙行买人,难不成是那位二小姐?可是她不是重病在床吗?!
那管事只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秘密,眼前都亮了起来。
寻常人家换婚都是大忌,更何况是皇家。
要是沐恩侯府的二小姐压根就没问题,却哄骗宫中将婚约换给了大小姐。
那岂不是……欺君?
那管事神情一凛,也顾不得去管那个胡人丫头,直接说道:“你将人好好拾到一番,打理整齐之后送去沐恩侯府,别出了差错。”
“我出去一趟,晚些再回来。”
……
云夙音从牙行里出来并没回马车上,反而带着陈齐一起在附近的摊子上闲逛。
陈齐脸色都绷紧了,一路警惕的瞧着周围的人,生怕有人撞翻了云夙音的幕笠,每次瞧见有人靠近时就连忙挡在前面,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云夙音手里拿着个糖人,扭头看他:“陈齐,你知不知道你这幅样子像什么?”
见陈齐茫然。
她说道:
“你现在这样子就像是揣着金子招摇过市却又生怕被人知道的孩子,就算本来没人注意你也被你逗的招了眼,想要瞧瞧你怀里到底藏着什么。”
陈齐浑身一僵,抬头看去,果然见街头不少人都满眼好奇的看着他们,就连刚才买糖人的摊子上,那老头儿也是瞅着他们。
云夙音见他满脸僵青的模样低笑着道:
“我知道陈嬷嬷叫你跟着我,可你也不用这么紧张。”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带着幕笠面纱出门的大姑娘也不少,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我是谁。”
“反而是你,你再这么紧张兮兮下去,这整条街的人都会知道咱们有问题了。”
陈齐闻言脸上露出些郝红,抿抿唇后尽量放松下来。
他退后半步跟在云夙音身后,不再跟个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似的,而果然就见那些原本满眼好奇看着他们的人目光几乎都是挪开,而他们朝前走时还时不时的能看到几个或是带着幕笠,或是提着东西的小娘子。
云夙音混在这些人中半点都不显眼。
陈齐有些尴尬,知道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二小姐,您已经买了丫环了,也叫人送回府去,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免得老夫人担心?”
云夙音摇摇头:“还缺点东西。”
“缺什么,小的去给您买。”陈齐连忙说道。
云夙音扬唇轻笑:“我要的东西你可买不了。”
陈齐疑惑,正想问她想买什么时,就见云夙音停下来朝后看去。
他也不由跟着一起停下来,扭头朝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时,就见到之前那个牙行的管事套了一身披风匆匆忙忙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