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没有女子在宫中,而庆云帝膝下已有那么多成年的皇子,他们等不及再去生一个有傅家血脉的孩子出来。
可如果扶持现有的那些皇子。
以他们跟慕容峥的关系恐怕也难以得到新主的全然信任,说不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拼尽全力助人登基之后还会成了他人眼中钉。
无论帮谁都不如与他们血脉相连的慕容峥。
只要慕容峥留在京城,只要他还是皇室子孙,哪怕被贬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傅延忍不住满是期盼的问道:“父亲,既然君九渊已经答应不追究了,您和殿下又给了摄政王府那么大的承诺,君九渊会不会答应帮殿下夺嫡?”
“你脑子进水了?”
傅伯中横了次子一眼,“能让君九渊不追究之前的事情,出手帮铮儿留在京城已经是万幸,想要得摄政王府助力,怕不是做梦更容易些。”
傅伯中见傅延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些没好气的训斥道,
“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还会异想天开这么蠢?”
居然觉得君九渊会愿意帮慕容峥夺嫡!
傅延被骂的脸色涨红,“可他不是原谅了殿下吗,而且父亲和殿下亲手将软肋送到了他手上,只要殿下登基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好处。”
“父亲这么费尽心思难道不是想要让他助殿下一臂之力?”
傅伯中看着傅延辩解的样子,也是知道他是为着傅家着想,只是这么天真……
傅伯中微沉着眼,“我从来就没想过君九渊会助铮儿夺权,而且若能拉拢摄政王府,让君九渊为己所用,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会不想办法?大皇子还有二皇子他们会不想办法?!”
傅延张了张嘴:“可是……”
“你要明白,这世上从来没有白得的好处,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你,君九渊若想涉足皇权,他凭什么要付诸心力去帮别人,索性自己夺了皇权不好吗?”
傅伯中的话让傅延哑口无言。
傅伯中冷淡:“对君九渊来说,他不在意皇位上是谁,也不在意皇权落在谁手上,只要不跟他牵扯不找摄政王府的麻烦,他懒得理会也不会插手。”
“我从没想过要拉拢摄政王府替铮儿夺权,你也别异想天开去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
“铮儿能留在京城不用发配克州,也能换摄政王不插手夺嫡之事因以前仇怨针对,这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万幸的事情。”
慕容峥走错了这么多步,又曾跟云夙音结下大仇,大好的局面被他自己一手给毁了,如今能让君九渊松口不再追究就已经不错了。
再有奢望,只会自取其辱。
傅延闻言有些不甘心,却也知道就连他父亲都这么说,恐怕摄政王府这里是真的没希望了,他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都怪那云夙音,要不是她,殿下也走不到这一步……”
“住口!”
傅伯中一声断喝。
“父亲……”傅延吓了一跳。
傅伯中冷眼看着他,“我往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在朝中这么多年还学不会什么叫谨言慎行?!”
“我……”
傅延看着自家父亲那陡然冷厉的神色,只觉得心神一震,而傅伯中冷声说道,“铮儿会走到现在,全都是他咎由自取,放着大好局面不要,为着美色舍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才会一手毁了自己前程,与人无尤。”
“他要是不换婚,会失了林家助力?”
“他要是不跟云姝月苟且任由云家害云夙音性命,又怎会跟她结仇甚至酿成今日大祸?”
傅伯中从来不觉得皇室子弟以权压人有什么不对的,他们生来尊贵本就高人一等,也享有旁人没有的特权,自然也能比普通人更加恣意。
偶有仗势欺人或者肆意妄为也都能够理解,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擦亮了眼睛看清楚得罪的人是谁,知道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
慕容峥换婚的事情也就算了,可他在察觉到云夙音跟以前不同,根本就不算那般好欺辱的人后,居然还纵容云黎安跟他勾结意图害云夙音名节。
这简直就是他自找的!
云夙音跟君九渊定亲之后,又亲手将云黎安送进大牢,甚至能将向来冷厉的摄政王拿捏的死死的,长了眼睛的人就该明白这女子不好招惹,哪怕心中有再多遐思都该断的干干净净想办法弥补往日裂隙。
可慕容峥倒好,不死心的想要害摄政王府也就算了,骨子里居然还惦记着云夙音,这才会明明有机会逃脱算计却因为一时邪念沦入云夙音下的幻境之药中落得这般地步。
今日所得结局那就是他活该。
傅伯中愿意帮慕容峥周旋,可不代表他觉得慕容峥没错。
他沉着眼对着傅延说道,“你亲眼看到铮儿落到这般地步,难道真以为是巧合,还是半点都没看出来这其中有云夙音的手笔?”
“从她在南地回来之后,铮儿就成了瓮中之鳖,而云姝月,云黎安,甚至那整个云家会落到今日地步,也是被她一步步算计而来。”
以前他只知道那女子心狠手辣,可今日与她面对面一番话后,傅伯中才明白云家为什么会落到这般地步,也知道那向来冷心绝情的君九渊为何会对此女动心。
不似寻常娇养的笼中雀,云夙音就是那天际翱翔的鹰,心机手段行事果决狠辣丝毫不输君九渊。
别说是君九渊,就是他自己要是年轻几十岁,恐怕都会被她引了视线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