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围观的下人纷纷退开,云夙音推着君九渊入内时,朝着林严青他们叫了声舅舅。
林严青扫向云夙音换了的衣裳,见她面色红润眉眼含春,而那身上从头到脚都换了模样,顿时脸色一黑,压着怒火狠狠剜了君九渊一眼。
林宗平和林钺却没留意到这些,林钺只是快步上前:“阿音,你回来了。”
“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刚到门前就听到里面哭号,还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泼皮这么没规矩的,大过年的闯了咱们林家门庭鬼哭狼嚎。”
云夙音嘲讽了一句之后,这才对着脸色铁青的云老夫人道,
“却没想到是云老夫人在咱们府上高谈阔论,所以老夫人,你是想要当皇室老太君呢,还是觉得云黎安堪比先帝,所以才敢对着王爷指责他不孝?”
云老夫人脸色大变。
云夙音这话她哪里敢认,一旦认了那可是要抄家灭族掉脑袋的。
她原本就是随口一句,见君九渊满是危险的目光,连忙急声解释:
“王爷误会了,我没有这意思,我只是觉得您和阿音既然已经定亲,那就是自己人,老身和侯爷多少也算是长辈……”
“想当本王长辈?”
君九渊微侧着头目光寒凉,他定定看了云老夫人片刻,才扬唇说道,“你可知道本王的长辈如今都在哪里?”
云老夫人先是一愣,下一瞬脸上血色尽消。
君九渊的长辈,除了当年曾对君九渊有那么一丝恩情的大长公主和安老王爷,还有如今在皇位上侥幸活下来的庆云帝之外,其他所有人。
无论是先帝还是皇室宗亲,亦或是当年君九渊的那些兄弟,都被他砍了脑袋挂在城墙上晾成了风干儿。
云老夫人一哆嗦,嘴唇都白了。
云嘉懿和云锦元也都是脸色惨白。
林钺瞧见云老夫人被君九渊收拾,只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这老太婆倚老卖老仗着年事已高,又是云夙音的祖母,就处处拿着身份压他们。
如今倒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要比起心狠手辣,谁能比得过摄政王。
想拿着辈分去压他,那是嫌命长了,想拿着阿音的身份去当摄政王的他长辈,那不如先去死一死?
林宗平和林严青突然瞧着君九渊就顺眼了不少,而云老夫人敢跟其他人横,却丝毫不敢跟君九渊撒泼。
她只能惨白着脸对着云夙音道:“阿音,你就真的这么绝情不顾你爹爹死活?”
云夙音低笑了声:“当初云锦元将我推进水里,王氏将我关进地窖,云姝月将我掳去南地时,也没见他在意过我死活。”
“那刘管家下葬的棺木原本可是替我准备的,我那一天要是没赶回来,此时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老夫人,你该知足了,我没直接要了他的命已经是我格外仁慈。”
云老夫人身子一晃:“他是你父亲!!”
“是不是,还说不定呢。”
云夙音一句话出来,让得云老夫人如遭雷击,连带着一旁林严青他们也是豁然看向她。
云老夫人哆嗦:“你,你什么意思,他不是你父亲是什么……”
云夙音浅笑时目光微凉,说的模棱两可:“那谁知道呢,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世上像是他这么狠毒毫不在意骨肉亲情的又有几个。”
“我有时候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云黎安的女儿。”
云老夫人听着她这话,见她好像只是怨怼云黎安绝情,不像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云老夫人只觉得刚刚提起的心猛的落了下来,一瞬间险些站立不稳。
云夙音看着她那手脚发软,满是惊悸的模样,嗤笑了声。
做贼心虚大概就是这老太婆这种了。
她之前就怀疑过她跟云黎安的关系,刚才不过是随口诈了一下,这老太婆就这副鬼样子,简直就是把“心虚”两个字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云夙音冷声道:“行了,你要是来替云黎安求情的,就别开口了。”
“他负了我母亲,我跟林家势必是要替我母亲讨回公道的,至于别的事情,只要他没害过我,没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顶多就是在牢里待上一段时间,丢了那爵位而已。”
云老夫人嘴唇蠕动,可是云黎安做了啊……
他身上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是关在牢中被审下去,万一查出来什么,到时候岂不是没命?
云老夫人刚想求情,君九渊就开口道:
“阿音不过是想替她母亲讨一个公道,并没想将云家置于死地。”
“你这么心慌就来求饶,甚至不惜在林家撕扯撒泼,到底是怕云黎安丢了前程你们云家被打回原形,还是心虚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没有!”云老夫人脱口而出。
“既然没有,那就滚回去。”
君九渊面无表情,黑眸之中全是幽森之色,
“本王脾气不好,也不像是阿音和林家人那么好说话,你要是再敢来林家痴缠,纠缠阿音不放,本王保证,云黎安的脑袋留不到开审那日。”
“本王现在就能送你们云家老小去地下团聚。”
云老夫人被他的话说的一哆嗦。
君九渊朝着一旁冷声道:“万钧,把他们扔出去!”
“再敢踏足林家半步,就打断他们的腿。”
万钧和影子都是直接上前,拎着云老夫人跟云嘉懿他们的领子就想朝外走去,林严青连忙叫道:“慢着。”他扭头朝着云夙音道,“让锦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