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二小姐,这衣裳有问题?”刘少夫人急声问道。
云夙音手中摸到了什么,冷笑了声:“你自己看。”
她要了把剪刀,直接将那官袍上绣着官补的地方划破开来。
刘方明惊讶之下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那官补下面居然多了个夹层,而夹层里放着薄薄一层干花。
云夙音动作没停,又将那官袍衣襟,袖口,还有一些绣有补子以及叠层的地方拆开之后,那里面也露出同样的东西来,而那一层像是透明的干花之中,还有一些细小的像是药丸的东西,以及一些红色细长的花蕊。
将东西全部抖落出来,云夙音嗤笑:“原来还混着别的。”
“这些……”
刘方明嘴唇微抖,“这些都是什么?”
云夙音指了指那些东西:“这黑色丸子是雄麝体内的当门子,又叫元寸香,这些你们或许没听过,麝香应该知道吧,这是其中最为厉害的一种。”
“这红色的是铃刖花花蕊,比藏红花的药效强上十数倍,女子怀孕若是碰触,不出两日必定落胎。”
“至于这个,叫风茄花,又叫醉仙花。”
“原本是用来当做麻醉剂使用,跟麻沸散相似,可同样它也有剧毒,如果误服或者剂量用的太多,会让人出现幻觉,神志不清,渐渐四肢麻痹,直到丧命。”
云夙音捻了几瓣放在手心里,抬眼看着刘方明,
“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了,这些东西里既有害命的,也有避孕的,甚至就连意外怀孕之后落胎的都给你准备上了。”
“这么周全,别说是五、六年了,就是十年你们也不可能有孩子。”
“而且你们应该庆幸你们没怀上孩子,否则就算是侥幸怀上,有这些东西日日在旁,那也只能是畸形或者死胎。”
那可比怀不上还要惨。
刘少夫人脸色惨白,而刘方明豁然站起身来:“是谁,谁这么狠毒竟然这么害我?!”
君九渊手指轻敲着桌面,冷淡道:“蠢不蠢?能在你官袍里动手脚,又能这么多年不被你发现的,除了刘家的那些人外还能有谁。”
常服天天都要更换,反而是官袍除了逢年过节或者是休沐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得穿着,而官袍虽然不常清洗,可一个月总会洗上一两次。
别说这些东西因着药效隔上一段时间就得更换,而且虽然做的隐秘,可清洗官袍的时候难免会露了痕迹被人察觉,除非洗衣裳的人本来就知情。
刘方明虽然不得看重,可他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嫡子,洗衣这种事情自然轮不到他们自己动手。
大家门户里也有专门洗衣的地方。
一次、两次发现不了,可十次、八次也没发现这官袍里的秘密,没摸出来里头藏着东西,那怕不是瞎子。
刘方明也不是真的蠢,只是从没想过这些事情会落在自己身上。
听君九渊这话之后,他瞬间就猜到了他说的是谁,脸上血色尽失,半晌才嘶声道:
“她……为什么?”
“我已经处处忍让了,哪怕过继成了嫡子我也从来都没用这身份占过半点好处。”
“我处处护着刘姣,忍着她踩着我们抬高她女儿,就连父亲偏宠刘姣让她伤了我孩子依旧护着我也忍了。”
唯一一次没忍,就是这次刘姣得罪了摄政王府和林家,他不肯让自己和妻子一起冒险。
“我从没想过要刘家的东西,我甚至愿意将家产给了刘姣当嫁妆,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害我?!”
君九渊见他面露痛苦,嗤了声道:“你怎么这么天真?”
“你以为你表现的不争不抢,表现的无欲无求,旁人就真的会觉得你什么都不想要吗,你既然占着嫡子的位置,哪怕你什么都不要,那刘家将来也势必有你一份。”
“你现在让着刘姣,是因为他们还在,有他们压着你自然要护着刘姣,可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孩子,等他们走后,你又怎么可能护得住刘姣一辈子。”
“可你没有孩子的话就不一样了。”
君九渊的话冷漠的让人心惊,而说出的事实也血淋淋的格外残酷,
“你如果没有孩子,刘家必定要另外找一个孩子来传承香火,而谁的孩子能比刘姣这个亲生血脉的来的更好?”
“到时候你过继了刘姣的儿子,你们夫妻再因为常年受毒物影响失了神智或者丧命,这偌大的刘家就落到刘姣儿子手里,依旧还是刘姣一个人的。”
“而你……”
君九渊冷笑了一声,“不过是被当个名头让刘家名声更好听些,让刘姣能够名正言顺将刘家所有家财全部收入囊中的踏脚石罢了。”
这位刘夫人的手段厉害至极,野心也大。
刘家那个老头儿除了刘方明以外一直都没再生下儿子,其中到底是真的因为他不能生,还是因为刘夫人做了手脚,谁能知道?
时人迂腐,把偌大家产留给女儿根本不可能。
刘夫人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愿意将刘方明过继到她膝下,占着嫡子的位置,再绝了整个刘家的后,借着刘方明为桥梁将整个刘家都交到她女儿手上。
刘方明踉跄着退了半步,跌坐在椅子上。
刘少夫人也满眼震惊,只觉得以往认知都天翻地覆。
君九渊却还嫌两人受到的刺激不够,伸手将云夙音手里的东西扔了之后才又继续,“而且如果你那嫡母早就打定主意算计这些,恐怕你夫人先前那个孩子也并非是刘姣不小心撞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