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上紫金长袍,衣襟和袖口是金线勾勒的螭龙纹。
斜飞英挺的剑眉,狭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的嘴唇轻抿着时,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上俊美绝伦。
那修长高大却不粗狂的身材宛若夜色之中陡然踏足殿中的鹰,冷傲清绝却又盛气凌人。
只那么一步步朝着殿中走来时,便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浑身上下透着冷峻疏离,让殿中之人不敢直视。
“君九渊!”
庆云帝猛的弹起身来,看着那张妖孽至极一眼难忘的脸,险些失态的撞翻了身前的案几。
君九渊……
摄政王?!
殿中所有人都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从殿外走进来的男子,摄政王几年前便毁了容貌断了腿,常年坐在轮椅之上带着那张金色螭龙面具,朝中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长相。
如今再见时,那些未曾见过他容貌的人都是震惊,原来摄政王长的这般俊美吗?
而且他不是断了双腿,可如今……
所有人都是朝着君九渊双腿看去,忍不住心中惊愕。
摄政王的腿什么时候好了?
云夙音也是惊讶,她知道君九渊体内的毒被压制之后,脸上毒素留下的那些纹路早就褪去,而他的腿早晚也能好起来,只是她上次去时,他还只能勉强扶着东西站立,如今竟然已经能够随意行走了?
君九渊对上云夙音眼里的惊喜,嘴角轻扬了一瞬。
他大步走到云夙音身旁时,两人并肩而立,周围众人这才发现了不对劲,这云家二小姐身上穿着的紫金色长裙,竟然与摄政王身上的款式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的颜色,同样金丝勾勒的花纹,同样的广袖窄腰,鎏金簪冠。
两人一个艳丽,一个清绝,长袖垂落身侧时仿佛牵着手,如同一对璧人。
裕妃见到两人衣着,想起之前四皇子府传出来的那些事情,对着君九渊失声道:“摄政王,你的腿……”
君九渊神色冷厉:“本王患疾多年,得云二小姐妙手医治方能缓解,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且本王与云二小姐情投意合,已定她为王妃。”
“方才裕妃想要给本王王妃说亲?”
裕妃吓了一跳。
以前摄政王坐着轮椅带着面具时,那气势就已经惊人。
如今站在云夙音身旁,就那么冷眼看着她时,大有一种她要是说是,就能直接剐了她的煞气。
裕妃脸色有些发白,连忙道:“摄政王误会了,我先前不知云二小姐跟王爷之事,所以才会应了我娘家侄儿所求替她求亲,可云二小姐既然与王爷情投意合,我自然不会做那强拆姻缘之事。”
她看向云夙音,
“云二小姐,你若不喜本宫侄儿,此事便全当本宫没提。”
虽然眼馋林家跟云夙音医术带来的人脉,可那也得有命用才行。
那只是她侄儿,又不是她儿子,求亲本来也是想着能把人塞进娘家之后,借她替大皇子拉拢人脉而已。
如今中间杵着个摄政王,别到时候没拉拢到林家先得罪了摄政王府,那才叫冤枉。
君九渊见她识趣,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高台之上的庆云帝。
“陛下和皇后刚才逼迫本王王妃?”
皇后脸皮一抖,她早就听说过君九渊跟云夙音之间或有往来的事情,也听说过君九渊在四皇子府替她“解毒”,却没想到君九渊会当众替云夙音出头,甚至揽下婚事。
她不愿意跟君九渊交恶,可到底不甘心舍了云夙音这么个好儿媳。
要是放在以前,她大可另外再找一个就是,可是如今二皇子名声毁了大半,又背着个断袖之名,除了同样毁了名节却又有强大人脉和林家护佑的云夙音,她找不到更好的人选。
皇后强笑道:“本宫何时逼迫,不过是显儿对云二小姐有意,况且王爷跟云二小姐的事情之前怎么没听说,那沐恩侯府也未曾传出云二小姐重新定亲的消息。”
“本宫之前见过沐恩侯和云老夫人,他们也有意让云二小姐跟显儿结亲。”
“这结亲的事情总要讲个先来后到,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爷就算倾慕云二小姐也不能强求对吗……”
“沐恩侯算什么东西?”
君九渊丝毫不给皇后颜面,“他也配对阿音婚事指手画脚?”
庆云帝没想到君九渊体内的毒居然有好转,而且看见他站在那里卸了面具之后,仿佛回到了那一日他率兵围了皇城的日子。
庆云帝不愿见他这般得意,脸色难看的沉声道:“摄政王还是慎言的好,沐恩侯乃是云夙音生父,骨肉至亲父母之命,他自然能决定女儿嫁于谁人。”
“他既已与皇后说定,这婚事自然也就定下了,你来晚了一步难道还想抢亲不成?”
庆云帝说完之后就抬眼看向席间,目光落在云黎安身上,
“沐恩侯,你说呢?”
云黎安硬着头皮。
之前看见云夙音出风头时,他就早已经懊恼至极。
有心想要跟云夙音攀谈却被她冷待,如今被庆云帝点名之后,就见满殿之人的目光都朝着他身上落了过来。
云黎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对着这般场景,自家女儿的婚事这般抢手。
无论是二皇子也好,还是摄政王也好,要是放在以前他都是求之不得,随便一家求亲都能让他笑得合不拢嘴,而且只要跟他们其中一人结亲,他又何愁往后不能平步青云?
可如今他跟云夙音翻脸,这个女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