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藤摸万瓜,叶青模模糊糊的拼凑出星星点点的线索,便更觉得这声音熟悉至极。
联合前面的一些蹊跷,诸如几个人虽将她绑过来,却迟迟没有伤她。言语虽狠却始终都不曾有过行动,且一字一句,都充满了试探。
这样的人,真的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吗?
脱落了墙皮的墙蹭的人有些微微的凉意,叶青胡乱的抓了抓身下的泥土。
“既然逃不过一死,那么我死也不会死在你们手里。”
“不好,她要咬舌自尽!拦住她!”女声近乎是飞快的捏住了叶青的下颚,发出一声仿若嚼碎了才狠狠吐出来的字句:“你想死吗?”
“朔雪。”叶青扬了扬头,虽是目不视物,但却笑了笑。
黑衣蒙面的朔雪僵在了原地,叶青也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心下松了一口气。
“算你走运!”朔雪没料到叶青是这般聪慧,当即恶狠狠的吐了一口浊气,而后麻利的给叶青松了绑。
叶青的手脚得到解脱,第一时间将蒙住眼睛的黑布条给扯了下来。
这才看清了屋里的一切,这不大又潮湿的屋子里零零散散的倒了两三个人,应当是绑架她的真正歹徒。
“趁着这会儿人还没醒,赶紧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就醒了。”朔雪站在一旁,拉着人就往外走。
“多谢你。”叶青任人拉着:“只是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人绑了的?”
朔雪头也不抬:“恰好碰见的。”
“无论如何,多谢你了。”今日若不是朔雪前来相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叶青于情于理都应该谢谢她。
“少废话!”朔雪一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人,模样倒是凶得很,若不是叶青恍然看见她耳边飞起的红云,怕也是被人糊弄了过去。
“往哪儿走啊?”不过方才走出一条巷子,两人就被堵在了原地。乌泱泱的一群人围在了巷口,个个都是提着刀的暴徒。黑沉沉地刀锋泛着冷光,不知道饮了多少人的血。
朔雪将叶青护在身后:“你们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你只要知道,今天你要下黄泉,就行了。”为首的人蒙着面,只有一横刀疤狰狞可见。
刀尖猛然落下,朔雪将叶青一把推开,提剑迎客上去。冷冽的刀剑相交,朔雪狠狠瞪一眼人,顺势将剑往下狠狠一划,躲过敌人的剑尖之后劈向了人的手臂。
“嘶——”黑衣人被剑尖所伤,吃痛的惨叫一声,狠狠地抬起了剑:“臭女人,兄弟们,一起上。”
几把刀剑全部围了上来,杀手们有意识的形成包围圈。朔雪逮着机会后退,死死的护在人们身前,咬牙切齿的对叶青吼道:“快走!”
“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领头的黑衣人趁着朔雪不备狠狠地将剑一横,划在了朔雪的腰腹。朔雪瞪大了眼睛,极力后退,猛的吐出了一口浊血。
叶青极速后退,想要回去找人。风驰电掣间,被人一击手刀砍中脖颈,昏了过去。
“撤!”杀手们就是为了叶青而来,此时已经将人活捉,自然没有纠缠下去的必要。
当下飞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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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好了,夫人,夫人遇难!”
叶青趁着最后的余地点燃了信号烟,这才有了盛孔昭得知消息的机会。听到小斯急急来报的时候,盛孔昭早已经召集了人马,飞速的出了门,甚至带翻了一盅茶盏。
“你们往朱雀街走,你们往白虎街。”盛孔昭拧着眉头,分明已经是心如擂鼓,却还是冷静着将人手都安排了下去。
迎着夜灯,盛孔昭纵马跑远,让人险些追不上。
今日盛孔昭派了整整五十人出来,就算是将这上河州府翻遍,也得将叶青找出来。
城中灯火通明良久,火把将百姓家窗点亮,马蹄声让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盛孔昭是在一处暗巷找到了朔雪,彼时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腰腹上更横亘了一刀长长的刀伤。
盛孔昭仿佛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此刻已经是面无表情。
“大,大人,该怎么办?”许是盛孔昭从未有过如此渗人的表情,让跟在身后的士兵颤颤巍巍,问个话都极为谨慎。
“将人带回去医治,其他人继续找。”盛孔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声的,仿佛如今这具身体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他颤颤巍巍的上了马,拉着缰绳的手已经发红,淡淡的痛意刺痛着神经。
他要去找叶青,叶青一个人,肯定很害怕,他要去找叶青。
盛孔昭最终是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了知州府,他将上河州城翻了个遍,不曾找到叶青的人影。只得回知州府静观其变,来人既然大费周折绑了叶青,自然不可能是为了简单的的杀人灭口。
盛孔昭一回到知州府,整个府上的下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封书信被朔风递给了盛孔昭。
“飞鸽传信来的,不见来人。”
那是一封话数寥寥的书信,约了盛孔昭明日午时在盛丰茶楼一见,信封里鼓鼓囊囊,还夹杂着一个物件,盛孔昭拿出来一看,正是叶青最常戴的那支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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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盛丰茶楼
盛孔昭如期赴约,还是一如往常的衣着,只是这张从来如沐春风的脸上,多了化不开的冰寒。路过的小女儿家偶尔看到这个月英俊不凡的公子上楼,哪怕是动了春心,看到这冰冷模样,也都吓破了胆。
盛孔昭不管旁人如何看,一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