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被拉着转过了身,她看着盛孔昭,一双眼睛里纷乱复杂的心绪全都显露无疑。
盛孔昭受不住这样的仿佛将人看穿的目光,当下偏过了头。
一室里安静至极,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还是盛孔昭认了输,他无奈着看着叶青。
“娘子何必卷进这些事情里。”
字字清晰,哪里有半点憨傻的模样。
盛孔昭既已决定坦白,如今倒是半点不掩饰,将叶青柔软的发狠狠的揉乱。
叶青捏住这只不安分的手,却被盛孔昭反握住。
“娘子猜的不错,我确实不痴傻。只是常常麻烦缠身,才不得不瞒着娘子。”
叶青听得分明,昨日的杀手刺杀,还有莫名其妙的热毒,过往种种就这样轻易的串联成线。
叶青眯了眯眼:“那你就这样骗我,将我推到前面吗?”
这话一出,盛孔昭面色上闪过一抹慌乱,片刻后却又镇定了。
他定定的看着叶青,面色迟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虽然瞒着娘子好些事情,却不是把娘子推到前面去挡刀的,我也一直在守着娘子的。”
叶青不解的看着盛孔昭:“此话何意?”
难道事情还不止盛孔昭口中的这些?盛孔昭还有底牌没有亮出?
“娘子可还记得,扶杳公子。”
那双眼睛试探的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些小心翼翼。
叶青恍然大悟。
她与扶杳,熟稔的很。
只是究竟一开始是如何结识的?她竟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一开始,扶杳仿佛对自己就超出了一般朋友的界限。
不计回报的相帮,还是深夜的饮酒畅谈,再不济那一张房契。
与盛孔昭相似的身形,叶青在今日将种种疑云再次复盘,几乎猜到了盛孔昭要说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面色仍有些苍白的人,反客为主。
“你就是,扶杳?”
盛孔昭缓缓颔首。
一切水落石出。
当初蹊跷的地方也自然的串联成了线,叶青最初搁置下了的怀疑,终于在今天成了真。
盛孔昭想过和叶青坦白,也找过很多次机会,却都没能顺利的讲出来。却没想到是在今时今日这么一个,毫无预料的情况下,给叶青透个底。
叶青问道:“为何一直装傻。”
盛孔昭尽数托词她都可以接受,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一直对着她装疯卖傻。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足够信任。
叶青声音冷静至极,带着些些的凉。大有今天盛孔昭不坦白,这事就没完的架势。
盛孔昭低着头,心上复杂的很,却终究没有说半个字。
如今一切还未曾成定局,没有必要拉叶青下水。
两个人无声的对抗着,叶青一言不发的看着盛孔昭,却始终没能得到后者的一个回答。叶青在心底摇了摇头,想来今天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倒在一旁的温水过了温,叶青顺手端起来,递在了盛孔昭嘴边。
“我来吧。”
盛孔昭抬手准备接过叶青的水,却被叶青彻底无视。
“那日杀我们的杀手,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将水喂到盛孔昭嘴里,叶青手里无物,又拿起一颗苹果,缓缓慢慢的削了。
盛孔昭到底是接过了热水,握在手中却不喝。他眼底无波无澜,沉静得很。
“大致是上河知府恼羞成怒,派人前来杀害。不若就是先前有一批一追杀我的人,大致和这几个是同一批。”
盛孔昭双十有二,这数十年里,不止体弱多病,到弱冠之后,更是一动不动便有人追杀。若不是盛孔昭自己拜了碧落山庄,成了碧落山庄庄主,或许都活不到这个时候。
那一拨杀手已经有半年未曾露过面,盛孔昭都有些淡忘了。
满目疮痍的过往盛孔昭无波无澜的讲给叶青听,后者却是眉头紧锁的看着他,眼中的心疼快要化成实质。
叶青冷静分析:“以上河知府的能力,怕是还做不出这样的动作。况且他如今现在与我有着合作,想来也做不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只是,这到底是上河地界,若没有上河知府的允许,这些杀手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叶青抿着唇,静静地分析来龙去脉。线索到这里形成了杂乱的分支,半点也理不清头绪。
这次杀手前来是躲过去了,那下次呢?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时候?又会有多少人?一个个问题萦绕在叶青的脑海,挥之不去。
平白添了忧虑。
失魂落魄太过明显,盛孔昭哪里又不知道叶青是关心则乱,太过担心自己出事。一时间,他心上柔软成了云絮,那云絮上只印了一个人的模样。
温热的手落在了青丝上,添了分安稳。叶青不明所以的望向盛孔昭,却得了人一个笑。
“娘子不必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要相信我。”
这么多年,盛孔昭自己也曾调查与自己有过节,不惜从淮庆跟到上河也要刺杀自己的人,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
只是对方仿佛隐藏得很好,他派遣人手,也不过查到些零碎的蛛丝马迹,半点有用的东西都不曾有。
但那有如何呢?那背后之人千方百计想要他盛孔昭的命,可这么多年都未曾得逞,就该知道他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会不会是柴兰?”
叶青提出疑问。柴兰身为盛家的当家主母,却处处被盛孔昭这个下堂妻之子打压,定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