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知府此行前去叶青家。
上河夫人此回侯府,必定会将一切事情告知老侯爷。到时不知侯府是不是会报复回来,如今劝回上河夫人,似乎是势在必行。
只是先前上河知府对上河图夫人的所作所为,想要求得上河夫人的原谅,将人带回来,几乎是难如登天。
上河知府神思一动,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叶青。
叶青与孟氏素来交好,如今若是让叶青去劝孟氏回来,兴许可行。
上河知府抱着这样的想法的一路乘车到了知州府。知州府的小斯此前都未曾见过此人,自然是长臂一伸将人拦在了门外。
却不曾想上河知府面色不明,身后随从却将令牌一掏。花纹繁复的漆质令牌在侍卫的手中转动,偶尔略过一两缕日光,显出好看的色泽。
守门的小斯瞪大了眼睛,下一刻赶忙避开了身子让行。
“竟不知道是知府大人,小的该死。”
上河知府这刻急得很,自然也不跟这几个有眼无珠的小斯计较,急急忙忙的进了门。
盛孔昭在书案上写着凌乱的字,一般是叶青的名,一半是未来如何辅佐端王的杂乱想法。被家丁禀报上河知府前来之后,他不慌不忙的撂了笔。
正厅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一脸眉眼紧蹙,上了的茶在夏日里也存不了多时,便凉了下来,却是一口没动。
“大人此来,有何事?”
盛孔昭眉眼弯弯的入主了上座,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说出些像模像样的词,在上河知府看来却是滑稽得很。
只是如今,他也顾不得这么多。
只匆匆问了句:“叶青呢?”
盛孔昭饮了口茶:“夫人不在家,不若大人改日再来。”
“不着急,我可以等她。”
盛孔昭却是眉头一挑:“夫人向来忙着生意,回来的晚些,恐误了大人的时辰。不若大人将所托之事告知与我,若是夫人实在回来的晚,我也可转告。”
上河知府此人,唯利是图的很。若不是对叶青有所图谋,或是有事相求,知州府这一座小庙,怕是百年也难得来登门。
如今呆在这里不肯走,保不齐有什么坏心思。
盛孔昭眼睛里的危险一闪而过,又恢复了一副纯良模样,偏头看着上河知府。
你一个痴儿懂得什么?
上河知府心底嗤笑一声,又害怕真的等不来叶青,故而迟疑片刻,还是与盛孔昭将事情和盘托出。
“我夫人前两日,回了娘家。如今本官想让叶青将人劝回来。”
“大人的夫人,为何要我夫人去劝。”盛孔昭一副不懂的模样。
实则上河知府一开口,盛孔昭就明白了其中利害。
无非是上河夫人一介清高贵女,却被上河知府欺辱作践的太过厉害。如今又逢丧子,到底是心灰意冷,回了老侯府。
偏偏等人回了娘家,这上河知府明白其中弯弯绕绕了,又心虚的想要将人接回来。自知无望,才把主意打到了叶青这里。
只是这趟浑水,凭什么指着他家夫人淌?
上河知府被这个看似无知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面上也青红交加。
“你无需过问。”
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
盛孔昭笑了笑:“这是知府大人的家事,我家夫人断不敢插手,还望大人另请高明。”
云淡风轻,竟是三言两语就拒了。
这副模样,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很。
上河知府几乎是咬着牙槽,才将几个字吐了出来。
“你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吗?盛孔昭,不要不识好歹!”
一州知府发怒,谁人不惧。
只是一开始盛孔昭便不惧,如今更不会惧。
不过是纸上老虎,何足为惧?
“大人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且不说叶青只是女眷,更是后宅之人,本就不该过问这些事情。更何况清官难断家务事,知府大人拿这家中之事找上外人,这才不合适吧?”
“倒是大人,满口意正言辞,不知何意?”
盛孔昭一直笑着,一双眼睛泛着桃花流水,让人看着如沐春风。可此刻眼中所含的审视,却是让对视之人看了都发凉。
此人,不简单。
上河知府暗暗心惊,却又有千千万万的疑虑飞过。他狐疑的看着盛孔昭,满眼是不确定:“你,不傻?”
以往短短交锋,倒是看不出异样。如今长长交手,盛孔昭哪里有半分痴傻之人的模样?
意外的,没有得到人否定的答案。
上河知府一时之间竟是顾不得上河夫人之事,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盛孔昭,目光灼热似是要将人洞穿。
以前不看不觉,如今一看,倒发现无论是盛孔昭略微锋利的眉眼,还是刀削的五官,倒是有几分面熟。却怎的也想不起来,上河知府脑子里掠过许多人面,半天才定格在一个记忆点上。
砰的一声,烟花下来,仿若巨石落地,将上河知府激得心上一震。
这盛孔昭的眉眼,如何看,都像极了京城中,如今正是得意的,庆王爷。
上河知府惊疑不定:“你是谁?”
盛孔昭倒是不知这上河知府是吃错了什么药,只当人是失心疯,施舍着问道:“大人不是知道?”
上河知府当然知道盛孔昭明面上的身份,无非是皇商盛家,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商贾之家,虽挂着皇商的名讳,这些年却是一代不如一代,算不得什么有名有势的背景。
只是若是暗地里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