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禹州知州惊叫着。
这可是一万两银子,要知道他就算是在禹州这样的风水宝地搜刮民脂民膏,一年也不过几千两银子,一万两,这可是整整一万两,他怎么能不心动。
“知州这是?”
明知故问!
禹州知州咳嗽两声:“本官答应与你谈一谈。”
叶青早就料到。
他们在客栈不远处支了张桌子,只剩下了谈判的两人。
只是朔风在不远处跟着,叶青也不担心自己会遇袭。
空空荡荡的石桌,一杯茶水也无。
到底是十万火急的事,谁都再没心思喝一杯茶。
叶青开门见山:“我就直说了,今日之事,我知道是知州你故意针对,那尸体是你放的吧?那围堵的堵兵,也是你设的局?”
“夫人您这是说哪里的话,这尸体怎会是我派人放去的呢?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将死之时跑进你们的客栈的,这是你们自己倒霉,本官实在是奉命行事。”
这狗官还挺聪明,软硬不吃。
叶青皱眉,只得换了了思路:“我知道此行是有人想要害我,我更知道知州你就是那个幕后黑手。辩解的话也不必再说,反正都是开诚布公,谁也不必粉饰太平。”
知州还想说什么,却被叶青一句话堵死。
叶青顿了顿,又说道:“知州你想过没有,若是此行我们真死了。你又会落入何种境地呢,我与我相公,可是真真皇家派下来调查瘟疫的,若是我们死了,就不会有人查吗。若是有人下来查……”
叶青淡青色的秋瞳直直的看着知州,仿佛要将人吸进去:“这替罪羔羊,会不会是你呢?你这背后之人身居高位,自然可以把嫌疑撇的干干净净,可是大人你就不一样了,你身在禹州,可是第一嫌疑人。”
这长长的一段话下来,险些将人忽悠住了。
这州府目光滴流滴流的转,半晌才回应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和那下来的盛孔昭盛大人,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此番更是被人设计送到了这瘟疫横行之地,你们若是死了,谁又会来调查呢?”
那知州邪恶的笑了:“大不了说你们感染瘟疫死了,到时候那大火一把烧了尸体,谁又能查到证据呢?”
叶青背后一身冷汗,其实,这知州所说之话,句句在理,他们其实真的是孤立无援的。
若是现在埋骨这荒岭,除了熟悉之人会觉得不对劲之外,再不会有人过来顾及一二了。
一只是这些话,绝不能让这狗官信。
于是叶青面上笑得越大自信:“知州大人就这么肯定?你可别忘了,我们盛家可是皇商,更不提家中有人深得太后赏识,刺下孔雀碧玉镯一支,我们若是凭着这只碧玉镯去见太后,讨来一个公道,到时候,死的又是谁呢?”
叶青笑意盈盈:“盛家,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那知州已经有几分怕了,可是想到自己背后之人,顿时又壮起了胆子,他嗤笑道:“尽管如此又如何,你知道本官身后之人是谁吗?那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吏部尚书。太后就算派了懿旨过来查,那会因为你们而得罪吏部尚书?你们哪里来的自信。”
“吏部尚书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伴君如伴虎,多少人盼着把他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如果这件事闹大,你确定,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届时吏部尚书自身难保,哪里又保得住你!”
“你,你那只是假设。”
这话说出来都是虚的。
叶青笑了笑,反倒是不慌了,她轻声甩出几句:“假设又如何,可这就是现实走向。更何况,若是事情闹大,像吏部尚书这种千年的老狐狸,肯定是不会让自己身陷囹圄的。”
“那届时,为了图省事,多半会找那呆愣的替罪羊背锅。”
叶青笑着看着禹州知州:“知州大人,你说,到时候,谁会是最好的人选呢?”
忽悠吧,使劲忽悠,只要把这狗官忽悠好了,他们今日的困境就能化险为夷了。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知州脸色瞬时大变。
回忆和叶青讨论的一字一句,他越发觉得叶青说得有道理。
“该怎么做?”
鱼儿总算是上钩了。
叶青心底发出老父亲一般的欣慰笑容。
她看着禹州知州,正色道:“当务之急,就是要越快治好瘟疫越好,若是届时瘟疫清除,你这当知州的定是第一功臣。到时候说出去,你不仅会得百姓爱戴,皇帝也只会赞赏你为官清廉。”
叶青笑了笑,一双眼睛眯起:“到时候,赏赐还会少吗?什么金银玉器,绫罗锦缎。”
说到这里,叶青甚至站起身拍了拍知州的肩,悠悠感叹道:“知州大人,前程似锦呐。”
富贵通天路仿佛已经在眼前,更何况吏部尚书身居高位,确实不可信。
禹州知州已经被富贵迷了眼,当即站起身:“夫人将军要怎么做?本官一定全力支持。”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只是这赏赐……”
叶青了解的点头:“到时候这赏赐,我们一分不要。”
协议就这么愉快的达成了。
这一场最险的局,总算是被叶青给破了。
守在客栈外的官兵们悄无声息的撤了,客栈内的人先是疑惑,最后是狂喜。
“定是夫人做了什么!”
叶青回到客栈,被盛孔昭一把抱在了怀里。
叶青垫了垫脚,不着痕迹的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