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孔昭休整了三日,将需要安顿的都一一安顿好,而后启程去了禹州。
他这一趟去得隐秘,只带了两名亲信。
走的那一日,天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让人心里不适。
盛孔昭一袭白衣站在门口,向师帅府内张望。
阿青也不知是不是闹了脾气,今日竟不来送他。
“我同你一起去。”
叶青一袭青衫,自师帅府走出。
见到叶青那一刻,盛孔昭眼里流光闪烁。
“还以为你不会来送我。”
听到叶青要一同去禹州,盛孔昭却是摇首:“娘子,这一趟很危险的。你就呆在家里赚钱噢!”
叶青目光坚定,揉了揉他的头:“我是你的妻,你带我去。我带了朔风,必要时候他会护我周全。”
朔风适时飞身至叶青身后,低首敛眉:“公子。”
盛孔昭也点头,无奈的看着叶青。
叶青做得决定,谁又能左右呢?
盛孔昭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勾唇笑了:“好。”
马车悠悠晃晃的驶出城,叶青看着越来越的州城。
“花姨娘听说我们要去禹州,昨日前来探望。”
“说了些什么?”盛孔昭凝眉,若是花姨娘前来,那么盛老夫人应当也会知道些什么。
叶青似是瞧出了盛孔昭所想,轻声笑了笑:“我提及了,让她不要将我们去禹州之事告诉祖母。”
盛孔昭这才放下心。
此行禹州,谁也不知道会发生如何的事。
车马行了小十日,才到禹州。
禹州城将近之时,叶青拿出白色的手套口罩一一递给盛孔昭和赶车的朔风。
“这是防止瘟疫感染的物什,快要抵达禹州了,到时候我们都将其戴上。”
自家娘子奇奇怪怪的东西一向不少,盛孔昭也不纠结,颔首表示自己知道。
他们在当日下午抵达禹州。
禹州在江南之边,一岸临水,两岸环山,资源丰厚,各处经商之人络绎不绝。可谓是一块风水极好的福地。
叶青抵达的时候,竟敢相信目之所见。
残破的城池死气沉沉,那孤寂的城门外,寸草不生。
有几具尸体横陈在官道上,染发着恶臭。
目光所及之处,处处萧瑟。
据知禹州发生瘟疫,已经一月有余。
叶青目光一凛,吩咐朔风:“瘟疫之后,必伴饥荒。朔风,你要当心。”
朔风颔首,已经提前将口罩手套一一戴上。
一进禹州城,只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头巷尾小摊都弃置在了一旁,根本没有人守着?,偶有落叶悠悠的落在官道上,竟像是一座死城。
“主子,这城,不对劲。”
“待会儿当心些。”
马车直奔衙门,方才走了几步,便被乌泱泱的人群拦住了。
“来者何人,是青天大老爷吗!”
“是朝廷派来的吗?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这些人大多数应当是禹州城的幸存者,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服不知是几天没有换洗了,尽是破破烂烂的。
他们其中不知究竟谁染了病,不知谁是染病不发的。他们匍匐在地上,见着叶青一行人,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死命的想要抓住。
“给点吃的吧官爷,孩子真的好几天没吃饭了呜呜。”
“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吧。”
呼声越来越强,越来越大。许多灾民甚至爬到了马车面前,却被朔风划出的一道剑气震退。
“勿动。”
“主子。”
叶青在马车内一直关注着外头的动作,听到灾民讨食,她看了看盛孔昭,再得到后者一个颔首的认可之后,才开口:“继续往前走。”
灾民成山,如何又救得过来。
关键是破瘟疫,才能救万民。
朔风得了命令,一拉缰绳准备向前。
“哎呦我好痛啊。”
一名中年男子冲了出来,在马车面前咕噜噜的打了个滚,就这么躺在地上了。看这架势,今日若是叶青他们不救人,这些灾民是不会让的了。
盛孔昭叶青此行带了心腹两人,士兵一队,还有十车的物资,给这些灾民一口粮食,倒也不是拿不出来。
到底还是于心不忍。
叶青摆了摆手,和盛孔昭下了马车:“给现场灾民拿些吃的。”
能随时吃的干粮拿在士兵手里,被一一分发下去。灾民人数众多,叶青和盛孔昭也上手前去帮忙。
将干粮递给了灾民,那些灾民感恩戴德的接下了粮食,却在下一刻用手扯住了叶青的手。叶青目光一凛。
这些人里不乏感染了的灾民,如今他们这个做法,分明就是恩将仇报,妄想将他们拉下水:“朔风,把这些灾民都隔开。所有人停止发放食物!”
朔风会意,剑气四溢。那些想要效仿的灾民纷纷不敢再有动作。
朔风带着口罩手套,将带头闹事那人扣起来。其余人全部被军哥团团围住,一个也跑不掉!
叶青目光全部冷了下来:“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这可是上面派下来的大官,他们不过是平头老百姓。带头的人怕了,却还是梗着脖子大骂道:“有什么人指使!还不是你们这些狗官官官相护为富不仁!这禹州的人都快死绝了!为什么不给药为什么不治疗!难道我们就不是人吗?我们就活该死吗?”
那人越说越怒,最后眼睛冒着怨毒的绝望:“要死咱们一起死!反正都要死了,拉个大官垫背,我们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