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后方有一处极隐秘的院落,那院落之中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院落的主人用了心,将其建造的赏心悦目。
淡淡的阳光透过小亭子的红窗棱落在叶青的脚边。
一壶茶,两碟糕点,叶青已在此处处理账本,整整一个时辰。
“主人。”翁如初顿脚在停外,弯腰低眉。
瞧见来人,叶青只一顿,而后落笔继续对这月赌坊的账本。
“如何了?”
翁如初这才抬头,将蔡炳文之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禀报给叶青:“老板,那蔡炳文果然不出主人所料,被骗之后不曾善罢甘休,即刻便去军营调了兵,不过却让盛公子给堵了回去。而后他去州府报官,听得自己的家产尽数充了公,当场气的昏了!”
堂堂男儿,竟在州府这般人来人往之处当场晕厥,可真是有出息了。
叶青绷着脸,唇角却缓缓勾勒着。
她说过,敢动她小奶狗的,下场不会太好。
不过……先前他们在赌坊提过,说要烧盛家园子,只怕这蔡炳文有气没处发,全发在了盛家。
虽然他们已经脱离了盛家,但好歹,祖母对他们恩重如山,也不能视而不见。
“你去拿纸笔来。”叶青道。
“是。”
不会儿翁如初去拿了纸笔。
叶青提笔,快速的在纸上笔走游龙,不会儿一封信,便好了。
“这封信,你叫人送去盛家,交到盛府花姨娘的手里,让人亲眼看着她拆开读了,再离去。”
翁如初称是。
“对了,我相公他回师帅府了么?”
翁如初一五一十的交代:“公子解决蔡炳文之后,便回了。”
叶青颔首,不再多说什么。
……
花姨娘收到信的时候诧异了一下。
不过转念一想,便猜测,以盛孔昭和叶青的性子,八成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了,唇角些微勾勒一下。
“行,我知道了,替我回你们家主子。”
“是。”送信的小厮离去。
以花姨娘办事的妥当,盛家应当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因此叶青这几日白天多数时候都呆在赌坊清这几日堆出的债,到了晚上才回师帅府。
可千防万防,盛家的茶园到底是出了岔子。
那日晚上,盛家茶园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盛盛家一家人在庄子的大厅中聚在一起,灯火通明让众人一身狼狈尽显。
盛颢坐在主座,沉着一张脸,看着这火,眼睛赤红。
这好好地,怎么就起火了?
好在今年的茶叶已经上供,若是新茶上市,还未开采,便糟了这火灾,那官家那边一怒,怕就是诛九族的下场……
想到这里盛颢心头一阵阵的发寒。
柴兰瞧着也一阵发慌,想到来年茶园定没好收成,一时着急便哭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盛家主盛颢一拍,粉尘木屑飞扬:“哭什么哭!人还没死!”
嘤嘤声立止。
“老爷,莫怒,这事要怪也怪妾身,前两天,青儿早已经送了信来,说要提防有人放火烧园,妾身虽记着,却也只能临时将园子里的人手安排巡逻,还没来得及多调派人手,便……发生了这样的事。”花姨娘眼眸微微垂着,一副自责不已的样子。
“有这事!?你是说,这事叶青那贱婢,早就知道了?”盛颢眉头一扬。
花姨娘咬了咬唇,点着头。
柴兰眉头一挑,顿时掐着嗓子高喊:“定是那叶青和盛孔昭,在外面招惹了什么祸事了,报复到我们盛家的头上了!”
“倒是花姨娘,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怎么不知会老爷,就自己拦下来了,硬扛着,现在抗不出,看,出事了吧!”柴兰拍着巴掌,挖了花姨娘一眼。
柴兰有自己的心思,她想要拉花姨娘下水。
花姨娘一听,只乖乖垂在一边不说话,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
盛颢瞧着有些心疼,睨了柴兰一眼,“行了,你少说话。”
“来人,去把叶青那贱婢还有盛孔昭那个不孝子,给我喊回来!”
只是这蔡炳文真有这般城府?故意停顿个几日再来偷袭吗?
偏生前来偷袭还让人抓不着半点把柄?
这不应该。
反倒是这花姨娘……
叶青不咸不淡的目光落在花姨娘身上,后者正被一众人半褒半贬的说着不追究,让她别往心里去。
好巧不巧花姨娘那暗暗抹泪之下,一闪而过的算计,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呢。
叶青笑了笑,兀自饮下一口清茶。
这深宅大院里活下来的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叶青忙着赌坊的事情,将将回到师帅府,还没歇下,翁如初便匆匆的来了。
“老板,不好了,盛家茶园烧了。”
叶青拧了拧眉,“知道了。”
按道理,花姨娘不是个如此疏漏的人,能让茶园烧起来。
要知道,花家经营的可是炮仗厂,对“火”敏感的很。
叶青转身又上了马车,又要走。
盛孔昭听着动静,赶紧追出来,“娘子。”
“我要去盛家茶园一趟,你要一起么?”
一连好多天,他家娘子都忙的脚不离地,好久没好好腻在一起了,他当然要跟着。
“好。”盛孔昭钻进了马车。
马车在茶园外停下。
这还是叶青第一次来盛家茶园。
不愧是贡茶茶园,马车能直接行使至茶园脚下,从冒着烟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