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心口一堵。
看,她的担心,果然是有道理的。
圣母不能当,圣母不能当,像绿佩这种人,救了,也会反咬一口的人,还不如直接被乱棍打死的好。
“此事可是真的?”盛颢神情极为不好的看向叶青。
叶青定定的站在原处,没有说话。
眼看一触即发,花姨娘低声开口,“老爷,在这正门口,说这些叫人瞧去,怕是不好,还是进去说吧。”
“嗯,也好。”盛颢点了点头。
“带进去。”盛颢挥袖,几个小厮上前,将绿佩从地上拖起来,带了进去。
叶青摇了摇头,真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自作死。
绿佩直接被拖到了先前她挨打的院子,丢到了地上,她双手趴着的青石砖地面上,仿佛还有她先前挨打时所流下的血痕。
绿佩的心颤了颤。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盛颢高高在上的坐着,仿佛地下趴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待宰割的牲口。
绿佩喉头哽了哽,抬起头,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当然是避重就轻的一版,还算聪明的,将有关柴兰的事情全部都略了过去,张冠李戴的安在了叶青的头上。
盛颢听完, 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桌上,狠狠的瞪了一眼叶青。
“这件事情,是真的?”
叶青淡淡道,“当然是假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假的?”盛颢瞧着叶青这丝毫不慌的样子,莫名的更加生气,低呵道。
“那不知道,绿佩可有证据,这件事情是我蛊惑的嫣然呢?”叶青看向绿佩。
绿佩一慌,思索了一下,才道,“若不是你心虚,你又何苦的将我连夜从盛家带出来?你就是怕我拆穿你,这还不算是证据?”
“呵,是么?绿佩,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似得蠢得像一头猪,我若是怕你拆穿我,我会在你快被打死的时候,替你拦下来板子?我若是怕你拆穿我,我就该在你快死的时候煽风点火,让祖母再狠狠的加上几个板子,直接将你打死!我何苦的还要将路遇道长府上不能见血腥的事情搬出来,救你一命?”
这件事,绿佩是不知道的,当时叶青扯谎道长算命的时候,绿佩已经晕了。
绿佩被怼的说不出话。
花姨娘柔柔道,“老爷,青儿说的不错,当时那种情况,以青儿的才智,只一两句话的事情,便能要绿佩的命,何苦再费周章。”
盛颢的神情渐渐的平静下来,点了点头,暗道自己竟险些被一个贱妾给糊弄,顿时心底一恼,又想将绿佩拖出去打死。
花姨娘又道,“妾身倒是想起来,当时我刚入门,一张饭桌上吃饭,当时是夫人宣布的大少夫人怀孕,老夫人还提问了一句,有没有请大夫看过,夫人说是请了。既是如此,又怎会是假怀孕?老爷,您方才真是险些冤枉青儿。”
盛颢听着言之有理,他不认为,柴兰有那个胆子,敢拿这种事来骗人。
“花姨娘说的极是,来人啊,把这满嘴胡话的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绿佩一听,吓得险些翻白眼直接晕过去。
她从翁如初那儿出来的时候,翁如初就百般劝告,让她不要回来,她不听,还说了很难听的话,把翁如初一番辱骂,打了一巴掌,气的翁如初也不管她,她这才来的。
现在想想看,她这费尽心机的,真是回来找死了。
两个护院搬来了凳子,又要来拖她按到板凳上去,绿佩吓傻了直接扯着嗓子道。
“老爷,不是二少夫人,我说,我全说,是夫人,是大少夫人和夫人串通好的,夫人知道大少夫人是假怀孕!”
盛颢拧了拧眉,“怎么又扯到夫人身上去了?你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了!”
“奴婢没有,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当时老夫人抬了花姨娘进门,夫人又失势了,所以一时情急,就和大少夫人演了这出戏,大少夫人怀了孕,怀的还是夫人和老爷的孙子,老爷感念夫人的主母之位,仍旧敬着夫人,夫人尝到了甜头,还叫奴婢也早点上子嗣呢。”
绿佩声泪俱下,这么一说,前后总算是贯通下来。
看样子叶嫣然真的是假怀孕,不过是柴兰帮着瞒天过海,又为了假小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小产了。
呵。
呵呵。
真是好样的,他从前认为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妻柴兰,真面目,竟是这样的。
盛颢的手,紧紧的抓着椅子扶手,脸色越来越难看。
花姨娘瞧着有些担心,劝说道,“老爷,这其中,兴许还有什么误会,夫人是不是也有些什么苦衷,您结合教训,要不要还是调查清楚,再处置?”
“哼!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不过是瞧着你进门,用我的孙子来跟你争宠罢了!蠢,实蠢 !”盛颢侧着头辱骂着,若柴兰在现场瞧见盛颢这样的神情,该是个什么想法呢?
叶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温和大气的花姨娘,她怎么觉得,刚才的一环赶着一环的,似乎都是她引出来的?
但再仔细瞧瞧花姨娘的神情,并没有哪里不对劲,难道……是她想多了?
叶青轻轻晃了晃头,不管怎样,事情到了这里,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绿佩是死是活,也不管她的事情了,人,她救过一次了。若说当一次圣母,是为了守护心底的善良,那第二次不当,那便是遵守这个世道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