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苏青之憋红了脸咳嗽着,灵光一闪想到他念的那首诗,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药师?
再一联想那三十八位冤魂都是病弱之人,莫非?
死马当活马医吧!她吹了个口哨说:“你害死他,还有脸活?”
夙冥的手一顿,想到自己满心欢喜,带了糯米糕去给药师尝,就见到满地的血迹,那么多的血都流尽了!
他后退了两步,咆哮着说:“我是,我有,是我害死了他!”
话一出口,他的身子忽然被剧痛所击中,弯着腰痛哭流涕地说:“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嗖!”他的身子重新变回了那个幼童的模样,一字一句,声声泣血念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采药去,呵呵..”
有戏!苏青之暗暗地捏紧了衣袖里的紫冰,循循善诱地说:“你迁怒那些人有什么用,最该死的人是你,是你!”
我幼童捂住耳朵厉声尖叫着说:“我不想的!我带那些人去,只是为了帮他多赚点钱的!”
苏青之无视他的奔溃,大声说:“你杀了人他就能回来吗?不能,你杀了人,他更不可能原谅你!”
这些质问像是重锤砸在了夙冥的心上,他泣不成声,哑声说:“你说你要永远守护和雍城,可是你的病人做了什么?他们的屠刀砍向你,值得吗!啊?值得吗!”
“如果不是我带了他们去找你,如今你还能坐在竹林边喝茶,还能对着海棠花写医方,青桐,我后悔了,呜呜,我后悔了!”
“唰!”苏青之用紫冰绑住了他的手腕说:“心有悔意就拿出行动来,冤死的人,你该给个交待。”
夙冥呆呆地望着苏青之,带了几分迷茫,迟疑地说:“青铜,是你吗?是你特意来点化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来,对不起,青桐,对不起,呜呜。”
眼前的妖怪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裤腿,语调里浸满了浓浓的怀念和悔意,铺天盖地,像一把钝刀,磨得苏青之胸口痛极了。
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话,那些离去的人如果眷恋什么,定然会以另一种形式陪伴在你身边。
那么父亲,父亲他也会来么?没有了他,城市只是一个孤城,屋子也只是一个临时宿舍而已。
没有临睡时餐桌上热好的牛奶,也没有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回荡在屋子里,有的只是无边的冷意。
爹爹,我真的好希望你能来,哪怕只是化成一阵风吹过也好,叫我知道你永远都在。
苏青之抹着眼角的泪花,拍了拍妖怪的脑袋说:“别让他失望,去吧。”
一阵冷风从苏青之头顶吹过,她还在晃神,就见一位黑衣人落在自己身边,沉沉地说:“杀人不见血,真是好手段。”
这眉间的红痣,笔直如松的身材,璀璨夺目的眸子,不是冷千杨又是谁?
苏青之没好气地说:“不好意思叫仙君失望了,弟子不仅没死,活的还挺好呢!”
夙冥的视线死死地钉在苏青之身上,忽然扯下头上的纶巾说:“青铜死了,这世间于我不过是一堆垃圾,他借你之身来看我,知足了,妖界火魔谷,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他望着冷千杨忽然又笑起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冷冷地说:“我命由我,你的镇妖塔我不去!”
“那由不得你!”冷千杨利剑出鞘,划开金色的光晕攻向他说:“拿命来!”
暗夜被划成无数金色的丝线上下翻飞着,幼童嘴角流出暗黑的血迹,将内丹捏成粉末,挑衅地说:“冷千杨,你好像丢了什么吧?可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苏青之闻言大变,冷千杨丢失的东西,这个妖怪怎么会知道?
冷千杨脸上闪过几丝狠厉,立刻收住剑气,扑在夙冥身上输入源源不断地灵力说:“不许死,给我起来!不许死!”
“砰!”妖怪的内丹炸裂成无数的银色光点,飘散在夜空里,只听他带了一丝哽咽说:“青桐,保重。”
“不!”冷千杨状若癫狂,扬起衣袖里的锁灵囊上下跳跃着,试图想把那些飘散的灵识收进囊中,却收获甚微。
一阵轻柔的风吹起,将银色的光点须臾间就吹的渺无踪迹。
冷千杨无力地垂下手臂,忽然收起剑一言不发,冲自己走来了!
一步两步,苏青之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就见他攥着自己的手腕压在墙上,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淡淡地说:“说,你到底是谁!”
寒意森森的语调,咬牙切齿的神情,这人今夜如意算盘落空,狗急跳墙了。
人家妖怪不肯告诉你关我什么事?冲我撒什么气?那么大份量的忘情丹,你铁定想不起来的!
苏青之斩钉截铁,无比真诚地说:“我是您的弟子,仙君忘了么?”
冷千杨被心里的那些谜团搅扰的气血翻滚,怒火滔天,恨不得撕开此人“乖巧”的外表,扒了他的心瞧一瞧。
那就扒了他好好看看!冷千杨脸色一寒,挥手就要撕开苏青之的衣衫。
“不行!”苏青之紧紧地捂住衣衫,脸色闪过一丝惊恐说:“仙君,你要干什么,我是男人!男人你懂吗?”
宋柔闻询御剑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景象。
妖兽已死,仙君将病秧子苏师弟逼到墙角,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他领口的衣衫处,对自己吩咐道:“带回雅秋苑,把他好好洗一洗!”
宋柔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颤声说:“仙君,他是您的弟子,他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