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饼下肚,苏青之忽然有了灵感,此路不通可以另辟蹊径嘛。
苏师弟的身份不适合掺和魔界疫病这件事,女魔尊可以啊,正好与这位骚包仙君来一次亲切的会晤,探探情况。
丹七的办事效率就是高,翌日一早,魔界的拜帖就送到了雅秋苑的案几上。
冷千杨捏着拜帖思来想去,听闻魔界此次疫病蔓延,有三个城池都受了波及,人心惶惶。
如今仙魔停战协定还有效,女魔尊许是有向仙界示好的意思。
再一想到自己那日夜半时分来到冥河的蹊跷经历,他心里的疑云更重了几分,正好借此机会探探她。
夜色低沉,冥河岸边搭起了一顶暗红色的帐篷,苏青之特地挑了个休沐的日子筹办此事。
铜镜里的女子身着一套绛色的衣衫,梳着垂云髻,丹凤眼微微上挑着,柔情似水中带了几分清冷。
苏青之瞧着那领口处若隐若现的春光,气不打一处来,冷声说:“我是去谈判,不是去诱惑他,成何体统,赶紧换!”
因为烂果子的事,云棉被苏青之好一顿责骂,才知自家主君与那位冷千杨仙君是真的闹掰了。
都说见面三分情,有什么不快两人说开不就好了么,可眼瞅着主人没那个意思,她躬身说:“是!属下这就去换!”
众人又是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就听账外有侍卫汇报:“启禀魔尊,仙君来了。”
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了,苏青之将脸上带着的青鸾面具扶了扶,比了个手势。
听闻这位仙君喜冷怕热,帐篷里只留了一盆火炭委委屈屈地缩在墙角。
冷千杨一进帐篷就被眼前的景象看花了眼,这汉宫春晓图,洛神赋图,还有百骏图皆是精品中的精品。
每一副古卷都是孤品,自己寻了很久都没找到,看来女魔尊这次是下了血本。
他摇着手中的扇子,踱着步子一幅幅看过去,满意地点点头说:“不错。”
投其所好是明智的,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苏青之暗暗窃喜,示意他落座。
冷千杨盯着送到自己手里的那杯云霄茶,忽然有种错觉,好像很久以前,自己与她也曾这样相对而坐。
他抬起眼一边品茶,一边狐疑地看着这位带着青鸾面具的女魔尊,这垂至颈窝的流苏耳坠,满头细碎的小辫子,还有手上戴着的青玉扳指,皆是与仙界女子的装扮大大不同。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来自何处?他的视线移到苏青之案几边的匕首时,忽然顿了几秒。
面具下的苏青之紧张地看冷千杨上下打量自己看个没完,又见他看着那柄匕首眼前一亮,心里一惊。
自己以前经常翘着二郎腿,在手里转着匕首把玩,莫非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了?就知道此人不好糊弄,赶紧挽救一下!
她抢先一步将匕首拿在手里,上下翻飞着削了一个酥梨递给冷千杨。
丹七见状,上前两步恭敬地说:“魔尊近日奔波劳累,受了风寒无法说话。感念仙君应邀前来,特以酥梨相赠,您先润一润。”
又是古画,又是酥梨,过分殷勤了点,冷千杨眯着眼想起当年签订仙魔停战协定时,她可不是这般。
她身着黑色披风前呼后拥,带了一帮杀气腾腾的的侍卫来,一见面先甩了一把匕首插在了舆图上。
巧的是那匕首擦着混元宗的宗主发丝而过,惊得他哮喘之症当场就犯了,那王者气势可比今日强硬多了,能屈能伸,是个人才。
他“唰”地合起扇子,抱着双臂淡淡地说:“你想问疫病的事?拿什么跟我换?”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是他怠
丹七也直截了当地说:“不知仙君的条件是什么?三十年那场疫病与我魔界近日的病可相同?”
哼,各取所需很好,冷千杨眸色一暗,语调浸了一层冰渣子,沉声说:“二十五天前子时一刻左右,我出现在冥河边可是阁下的手笔?我要你交出当夜掳走我的人和毁我清白的人。”
记得如此清楚?我的妈呀,苏青之扶额暗想,这人实在聪明了些,怎么破局才好?
人自然是万万不能交出来的,可是疫病的事迫在眉睫,不得不解决。
谈判陷入了僵局,怎么办?苏青之大脑飞快地思考着,这个时候谁先露怯谁就输了,他铁定没想起来,在诈我!
以不变应万变,苏青之仰头喝下一杯秋梨白,在信笺上画了三个问号。
这???标的有粗又黑,是个人都能看懂,没想到这位仙君又不按套路出牌了。
他像是早已料到,轻轻地品了品茶,故意用诱惑的口吻说:“不肯交人,那请阁下摘下面具一观,魔界此次疫病与三十年前如出一辙,方子我都带来了。”
啥玩意儿?方子!那可是救命的东西,苏青之激动的站起来看看冷千杨,吊尖嗓子说:“当真?”
心系子民的女魔尊激动的嗓子突然都好了?此女子果然有问题。
倘若真的是你,本君就踏平魔界,洗刷我的耻辱,想要方子?做梦!
冷千杨摇着扇子身子微微前倾,带了几分魅惑说:“怎么,为了你的子民这点小事都不肯做?”
苏青之额头冷汗淋漓,恨不得缝上他的嘴,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她正在左右为难,就见冷千杨用手颠了颠酥梨,气定神闲地说:“吃完它,阁下还没摘的话,交易作废,你可别后悔。”
冷大爷,冷祖宗,您老人家吃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