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全之法?瞎编的吧?”
“要么入土,要么火葬,还能有什么法子?”
“小伙子毛都没长齐也敢大言不惭!”
暴乱的民众皆是一脸不信,顺带还多了几分鄙夷之色。
苏青之环视全场,不疾不徐地说:“崖墓葬。”
“将这些尸体装入棺材掉在悬崖上,不用火烧也不会传染,一举两得。”
“不过就是耗费力气得很,要把上百斤的棺材调上去可不是易事。”
此话一出,现场如沸腾的水立刻炸锅了。
“这位丹的很对,聪明人啊!”
“我咋没想到呢,瞧人家这脑瓜子转的嗖嗖的!”
“我越看越觉得亲切,他好像是我三大爷家的二叔家的堂弟的好友的表弟,叫张九娃!”
“对,就是张九娃,我要是瞎说,就现场表演吃屎!”
言辞凿凿的方脸汉子将胸脯拍得哐哐响,骄傲的神情溢于言表。
“噗!”
苏青之听的忍不住一乐。
这样沉重肃穆的场合实在不宜笑场,可你太能给自己加戏了,真是要笑死我。
我何时成了张九娃?
那么土里吧唧的名字怎么可能是我?
没看到本尊玉树那个临风,貌美那个如花么?
苏青之目视前方,正要朗声报上自己的大名就被人截胡了。
“他叫苏怀玉,是我的苏哥哥!”
段云安拍着胸脯一脸炫耀地说道。
“真的很像张九娃嘛,那是个大才子!”
方脸汉子被啪啪打脸,据理力争道。
我可不想表演现场吃屎。
“吃一个,来,吃一个!”
吃瓜群众全体笑场,惊的方脸汉子落荒而逃。
“小苏真是我们灵虚派一宝哈。”
田震刚笑得更加慈眉善目,顺手抄起苏青之的腰往空中..一抛。
喂,田师叔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你那小短腿这是忽然爆发洪荒之力了吗?
“啊!啊!”
苏青之双腿乱蹬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无数双手给稳稳地接住了。
这一举动也惊呆了树上看戏的麻雀夫妇,接下来它们突然疯了。
麻雀夫妇绕着苏青之来了一个360立体环绕表演,黑豆一般的小眼睛俯视着这位小英雄。
“啊!”
苏青之睁开眼就对上麻雀夫妇意味深长的眼神,惊叫着来了一嗓子。
麻雀夫妇的异常举动,引来了桑树上的猫头鹰大哥。
猫头鹰大哥扇动着翅膀,低头瞧了眼自己的两条肥腿腿叹了口气。
自己最近没减肥,做不来360立体环绕的高难度动作,那就唱首小曲助助兴。
一时间,风在吼猫头鹰在叫,田师叔在咆哮,好一个热闹。
“小苏威武!”
“小苏好样的!”
“小苏,我们要给你立碑!”
围观群众热泪盈眶,唯有将苏青之抛上天空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小宝!”
冷千杨的声音恰当好处地响起,让苏青之眼眶一红。
“千杨救我!”
田师叔是个神经病,宝宝好怕怕。
我想缩在你怀里撒个野,嘤嘤。
仙君一来,现场的气氛立刻恢复了严肃漠然,大家开始干起正经事。
两个时辰后,十具棺木被吊在悬崖下方的石洞口,空地上跪着一排烧纸钱的人。
“爹,娘,快来拿钱来。”
“想喝豆浆就喝,喝一碗倒一碗。”
“想吃油条就吃,嘴里吃一根,耳朵上挂一根。”
“你们就这么撇下云安了,不要我了,呜呜。”
段云安一边烧纸钱一边抹眼泪,听的苏青之鼻头也有些酸。
这孩子跟自己的境遇真像,都是父母双亡。
她恍惚记得现实世界父亲下葬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自己都是浑浑噩噩的。
上公交车忘刷卡,坐电梯按错号码。
每天像个幽魂从家飘到公司,两点一线。
朋友开始的时候还会宽慰几句,后来呢?
微信里的回复越来越少,自己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人。
感同身受?呵呵。
所有人都渴望阳光,躲避阴暗,没有人愿跟一个悲伤的人呆在一起。
“青儿,爸爸评上外卖最佳骑手了,发了五百元奖金!”
“青儿,客厅的墙掉皮了,是我重刷的,你老爸厉害吧? ”
“青儿,女孩子多喝牛奶美容养颜,爸不爱闻这个味儿,你喝!别的条件暂时没有,牛奶钱爸还是有的!”
屋里笑语晏晏的场面如一阵风吹去,空留一地孤寂的月光。
爸,你为什么从不来看看我?
从不出现在我的梦里瞧我一眼,从来都没有。
我们的父女缘分总是那么浅,浅到我来不及回报你的好。
来不及在你临终时,给你圆梦吃上一个烤羊蹄。
苏青之拼命想要忍住眼泪中还是不争气地掉落,滴在雅致的小羊皮靴子上。
“小宝,起风了,我们回屋去。”
冷千杨给苏青之暖着手,软语说道。
“谁!”
他们身后的大树下闪过一个黑影,被冷千杨的灵丝绳捆了过来。
“是我,我是段真,求仙君饶命!”
被捆着的男子眉眼与段云安有六分相似,只是眼神飘忽看起来有些猥琐。
他扬起脸辩解着,双手举过头顶呈投降状。
“你是坏!”
眼看段云安就要说出真相,苏青之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顺藤摸瓜,小不忍则乱大谋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