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神色一变,齐齐看向锤子兄弟手里的信笺。
杨平之派去探查的人全军覆没,揽月洞府的结界又加强了三倍。
苏青之越看越是气愤,“啪”地扔在桌上说:“真特么看的紧。”
她抠着指甲仔细思量,没有人在冷千扬身边盯着总是不妥。
如你所想一般。
那句话如魔咒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搅得人气血翻滚,恨不得撕碎什么。
苏青之一向做事有主见,也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今夜忽然就迷茫了。
自己魂穿到这里半年多,在梦里看到过无数关于苏陌衡的片段,每次醒来都痛彻心扉。
他背着自己慢悠悠地走在田间小路上与众人谈笑着。
又或者是坐在院子的矮凳上,温柔的为自己扎一个凌云髻。
这样好的爹爹,跟自己父亲一样善良温暖的人,如此凄惨的死去,不冤吗?
不该找出杀人凶手么?
这是原主的执念,也是自己的。
可如今追查大业行至暗流,荆棘密布,忽然有些走不下去了。
“表哥,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沉默良久后,苏青之像是溺水的人,转着手上的匕首问道。
“爱恨情仇,皆是过眼云烟,破除执念,人生自是一片坦途。”
杨平之放下手上的酒杯,拽着她的衣袖说:“走,我们去做蛋糕。”
如果有什么伤心是一顿甜品不能解决的,那就来两个。
苏青之化身为豪情满满的女战士,甩着飞刀说:“好!”
她在膳房一顿吆五喝六,半个时辰后她捧着三份像狗头,三份像猪头的蛋糕上了楼。
厢房里的两人都沉默着,看着天边的那弯残月出神。
“你那家店我入股了,就叫星月屋怎么样?你喜欢星星,我喜欢月亮。”
杨平之见她望着蛋糕神情呆滞,心里五味杂陈,挑了点蛋糕品了品。
有句词已到嘴边,他又忽然没了勇气说出口,星星环绕着月亮在转动,而我也愿意..伴你左右。
如今她与仙君闹掰,身心俱疲还是再缓缓为妙。
“好,一人一半,小杨杨,你脑子里也不全是水,还是有精华的。”
苏青之回过神挑了点蛋糕品了品。
“你脑子里才有水,还都是黑河里的污水,散发着庸脂俗粉的水!”
杨平之毫不客气地怼道。
“有你这么损合作伙伴的吗?我出技术你出资金,没有我星月屋开不起来的!”
苏青之气鼓鼓地反击着。
“喂,你那技术值几个钱,我立马就能复制一个出来你信不信,不行,你得加钱!”
嘿,这年头竟有人把剽窃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苏青之欺身上前用匕首在他脸上比了比说:“你就算做出来那也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蛋糕懂吗,灵魂是独一无二的!”
热闹过后空留一片孤寂,夜里苏青之辗转反侧,闭上眼一直回放的是今日在凤鸣居的那一幕。
散乱的衣衫,相对而视的两个人,她痛苦的蜷缩着身体想要赶走那些画面,挥舞着手臂喊道:“走开!不要!”
心里的痛意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她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许久,忽然抄起案几上的匕首划了两刀。
鲜血顺着手臂淙淙留下,忽然间那些痛楚有了释放的通道,堵在心里的那口气上来了。
听到动静的杨平之推门而入,见床榻上的人呆呆地望着流血的手臂出神,颤声喊道:“怀玉!”
闻声赶来的还有寒秋,她一把将杨平之推到门外冷声说:“这里有我,出去。”
苏青之红着眼眶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那双温柔的眼眸里满是心疼,那样温暖的眼神,是寒秋来了。
她扔下匕首,紧紧地缩在寒秋的怀里像是寻求温暖庇护的幼崽,抽泣着说:“我难受,寒秋我心里好难受..呜呜..”
“假以时日,会好的。”
寒秋将轻暖的云丝被盖住她的身子,轻柔地拍了拍。
被子里的人苏青之呜咽着,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衫说:“我痛。”
“会好的。”
寒秋探长手臂给苏青之的手心里放了一杯浓浓的桂花甜茶。
甜茶入喉,桂花的香气暖人心脾,苏青之捧着温热的茶杯吸了吸鼻子。
在这样孤寂清冷的夜晚,寒秋陪着自己,忽然有了几分相依为命的意味。
她对自己好像永远都不会厌烦,如水一般温柔。
“寒秋,你真好。”
苏青之侧耳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声,呢喃着,鼻音软糯地说。
“别这样惩罚自己,青之。”
寒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说:“仇,我们不报了,我抱着你睡。”
苏青之被痛意撕扯着,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身体疲惫至极,酸困无比。
像是在沙漠里跋涉的人,在烈日灼烤下,失去了所有生机。
她隐隐听到有人一遍遍唱起歌谣,悠远又动听。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是谁在低吟浅唱,这般哀伤?
“青之。”
是谁在唤我,这般悲凉?
苏青之哭累了沉沉地睡去,淡淡的月光洒在她洁白细嫩的俏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孩子真是伤心狠了,寒秋轻柔地将她的乱发捋捋整齐,沉沉地叹了口气。
“关于许方的资料,抛出去。”
她唤出掌心的黑色兰花,沉思了几秒淡淡地说。
而同样辗转反侧的人还有凤鸣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