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悠镇定自若,一脸嫌弃地瞅了自家爹爹一眼说:“娘亲走的时候说了,叫姐姐千万不要心软,将他千刀万剐就是,对了,还有这个。”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藏蓝色的账本一本正经地说:“爹爹做的事,我都给你记下了,你顺着线索去查,那些银子本就是姐姐的,全都该还。”
哇塞,这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都拐到太平洋去了,苏青之捧着账本乐开了花,摸着他的脑袋一脸崇拜地说:“谭弟真有本事,好样的!”
谭夜站起身,怒发冲冠,指着自己的儿子差点气结,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这是自己的独苗啊,一心向着魔尊??投错胎了吧!
他“你!你!你。”了半天流着泪一脸惊诧地说:“悠儿,我是你爹啊,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谭悠的眼神冰冷又犀利,毫不客气地冷声说:“你算什么爹爹?陵墓才是你儿子吧?我晕倒在地的时候,痛的彻夜咳嗽的时候,爹爹在哪里?”
“娘亲为你哭瞎了眼睛,你都不来看她一眼!”他哽咽着闭起眼睛,紧捏着拳头,小小的身子微微在抖。
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竟然承受了这么多难言之痛,苏青之心里一酸拉住他的手安慰地拍了拍。
谭悠感激地看了苏青之一眼,哑声说:“我只恨自己不能一夜长大为她报仇!爹爹,你早该千刀万剐了,这是你的报应!”
谭夜被他怼的哑口无言,不服气地辩解道:“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娘就要死要活,她就是小题大做!一个黄脸婆,我...”
毫无悔改之意!谭悠心里泛起滔天怒火,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吹了个口哨,就见灵鹿飞身跃起将谭夜扑倒在地,整个身子弹跳着在他身上蹦来跳去。
“咔嚓!咔嚓!”谭夜痛的满地打滚,极力躲避,痛苦哀嚎着说:“我是你爹,你竟然害我!还要指挥这畜生伤我!你这个逆子!”
谭悠收起口哨,淡淡地说:“才断了八根肋骨,你上次打我的时候,十根肋骨都断了呢,小惩一下而已,就受不了?”
十根肋骨都断了?苏青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沉默了良久说:“你爹疯了?竟然这么打你?”
面前这个稚嫩的男童,脸上浮现起的是属于大人的沉稳和狠厉。
他避而不答说:“我的身子骨不争气,不然还能记的更全些,姐姐,我和娘亲留在你身边好不好?冥夜派,我不想回去了。”
苏青之暗想,这个孩子对自己心诚,如今大义灭亲,他爹定是恨死了他,回去也是尴尬不如留在此地为妙。
她又夹了一筷子鱼肉给他说:“小事一桩,谭弟,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你再给我讲讲灵州国的事如何?疾风真的是那里的灵兽?”
谭夜被侍卫抬出了殿门,苏青之转着匕首说:“本尊赏罚分明,谭悠举报有功,谭夜暂且关押,听候发落。”
“是!”众人领命而去。
谭悠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自家爹爹身上,看他面如死灰满身是血地抬了出去,垂下头说:“青之姐姐,我是不是太心狠了?可我实在是恨他做的那些腌臜事。”
这孩子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苏青之想起沉鸢和娇娇的背叛,陈远道的逼宫,若有所思说:“谭弟,以后你就会明白,这世上最善变的就是人心,他那么对你,不值得你为他伤神,他不配!”
谭悠的神色缓和了几分,回握住苏青之的手说:“青之姐姐说的话,我会永远记住的。”
冷千杨踏月而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寝殿里苏青之与谭悠各执一子,一边下棋一边谈笑风声,玲玲的笑声透过屏风传出来,听的人心里一暖。
他绕过屏风,打量着烛火辉映下的女子,笑语晏晏,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说:“谭弟,听你说话真有意思,这局可是我赢了哦。”
1号小乖乖是谭弟?相谈甚欢,自己早早做完任务就走,绝不停留。
冷千杨淡淡地说:“苏青之,我跟你说句话。”
苏青之听谭悠讲故事正在兴头上,被他突然打断,带了几分不耐说:“今夜任务是什么?赶紧的!”
都巴不得赶我走了?哼,冷千杨压下心里的烦闷,迟疑地看了谭悠一眼没有开口。
谭悠立刻会意,站起身脆甜脆甜地说:“青之姐姐,那我带疾风先去转转,你先忙。”
冷风一吹,谭悠一连声地咳嗽起来,苏青之抬眼一瞧,见冷千杨打开了窗户,这人真是欠揍!
她大步走过去没好气地说:“谁叫你开窗的,谭弟身子弱吹不得风,云棉,去拿件银狐披风来!”
冷千杨蓦然发现自己成了被人忽略的存在,苏青之对她的谭弟好一番温言细语,才依依不舍地放他出了门。
自己可是帮她找回了几十万两银子,谢礼就一幅画,真是抠门,不行!
等苏青之回了屋子,见冷千杨沉着脸说:“我上次帮你的忙,打算如何谢我?”
咦?绝色傲人的仙君嫌弃谢礼少了?早说嘛,这些正派人士就是爱装。
苏青之抱着双臂笑吟吟地说:“自然要谢的,尽我所能让千杨你满意,走,我带你去魔族圣地看看!”
她不由分说拉起他的衣袖,环着他的腰飞到了那片火银树林,漫天都是银色的叶片飘落,洋洋洒洒地落在两人的肩头。
苏青之随手接住一片放在他手心里,轻声说:“千杨,我忽然想到一句诗,你可想听?”
女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