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队友接过姚知渔手里未完成的绳结,倒退几步,纠错,然后漂亮地把逃生绳结打完。
主持人们赞叹地鼓起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姚知渔:“刚才一系列失误都是故意的吧?”
姚知渔红着脸点头,随后在周围人的哄笑声中,把头埋进队友的怀里。
录制结束后,姚知渔像一只失去了家园的考拉,一直抱住这名叫作潘绪的队友,感激道如果没有她来帮忙,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潘绪叹了一口气,对姚知渔讲:“你这种一知半解的,最容易把自己害死。”不管是处于生命安全的考虑,还是处于偶像形象的考虑。
其他几个队友没心没肺地笑姚知渔,说她半吊子水平,差点出丑,如果琛哥看到,一定要失望了。
姚知渔也不反驳,只是羞愤地表示,晚上一定回去补课!
年轻的女孩子很快打闹到了一起。
至于潘绪刚才临场对逃生知识进行补充,所有人都表现出见怪不怪的样子。包括姚知渔本人。
在拍完电影回到宿舍的这半个多月里,姚知渔不止一次地显摆过她在片场学到的逃生小知识。潘绪听到并记下,不奇怪。如果是潘绪早在姚知渔之前就知道这些事,也不奇怪。
一个团队里,有人当面子,就有人当里子。
潘绪就是她们这个团队的里子。
参加节目被主持人刁难问到不好回答的问题时,不要急,潘绪会帮她们或直接或巧妙地回答。
商演时遇到要求古怪的合作方,不要急,潘绪会出面跟对面商讨出一个结果。
就连情感上的问题,她们遇事不决,也习惯于求助潘绪。
“小姚,你好像每次上节目都要说到关琛啊。”回到休息室里,四下除了他们几个,别无外人,一个队友揶揄地问起了姚知渔:“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关琛了吧?”
“没有啊!”姚知渔听完瞪大了眼睛:“我前天参加节目就没有提到他呀。”
队友惊叫:“你反驳的只是这个吗?!”
姚知渔嘻嘻一笑,不反驳。
不反驳就是一种答案了。
女孩子们缩着肩膀,“喔喔喔~”地倒来倒去。
潘绪没参与其中,她伸了个懒腰,在一旁的单身沙发坐下,说:“喜欢就喜欢呗。反正我们出道也三年多了,老董事长也是个狠不下心的,说点好话就会心软。真想谈恋爱,只要不被发现就行。”潘绪看着姚知渔,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要搞清楚,你喜欢的是他现实中的这个人,还是喜欢他扮演的那个角色。”
“角色还是人?”姚知渔沉思起来。
“有些演员的魅力,很大程度上是角色赋予的。当影迷可以不用区分,演员演越多的角色,爱就累积得越多。但如果是要跟这人谈恋爱,就得区分清楚银幕和现实,免得近距离接触后感觉到落差。”
“可是……”姚知渔踌躇道:“我觉得,他跟角色,差不多诶……”
潘绪问:“给你的什么感觉差不多?”
“很多方面,给我的感觉都差不多。”姚知渔笑容渐渐浮起,一下子想起了很多。
电影里,吴泽足智多谋,高智商,个人战力爆棚,并且身世可怜。
电影外,关琛演技高超,智商高,文能改台词和编剧共商剧情,武能改动作跟武术指导设计动作,武力值爆棚,并且身世可怜。
“他们都很厉害。要是我也像他们一样厉害就好了。”姚知渔嘟囔道。显然不止一次地脑海里跟关琛及吴泽切磋过人生,十分羡慕。
潘绪却笑了:“厉害什么,那个关琛我不太熟,但吴泽分明就是一个弱者啊。”
姚知渔眨眨眼,表示不理解。明明吴泽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因为他完全是把自己当受害者了。”潘绪摇摇头,说:
“他甚至已经习惯把自己当受害者了。
当受害者是有好处的,第一是可以逃避艰难的问题,第二是容易原谅自己,纵容自己,第三还可以操控别人,引发他人对自己的同情。这样的人就算他很会杀人,但心智上他就是弱者。因为他一直在逃避问题,没胆量直面自己的人生课题。
他对警察系统不满,对人生不满,对命运不满,想到的办法却只是摧毁,破坏。他原谅自己的暴行,甚至将虐杀的行为美化、正义化,这完全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哭闹着砸掉一切不满意的东西嘛。
我没怎么看过剧本,只了解了个大概,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最后死的时候应该还哭了吧?这是想引发别人同情的手段。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挺委屈的,觉得一切都是原生家庭的错。这样的人,就是弱者啊。”
姚知渔愣愣地听着,大脑都要转不过来了。迷迷糊糊中,只感觉到心目里一个神秘的形象,一点一点被剥开盔甲,露出千疮百孔的内心。
其他几个队友,也一边听着八卦,一边自省是不是潘绪口中所说的弱者。
“如果你说的关琛跟吴泽在这些方面很像,那你应该要多考虑考虑了。”潘绪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书名十分深奥,是一本精神病案例分析。
鉴于潘绪拿出这样的书来看,大家都觉得姚知渔赢面不大了。而且听着潘绪直指本质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