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这顿饭在不太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
因为明天要出发去暗黑城,所以纪千暖把钟无歌安顿好之后,就早早地去休息了。
睡梦中,那个迷雾山谷又出现了……
纪千暖努力想让自己从梦魇中清醒过来,却发现徒劳无功。
空灵的琴声回荡在山谷中,今夜的琴声带着丝丝悲凉,听得人心头酸涩。
她被这声音牵引着继续往前走。
钟无歌依旧一身白衣,端坐在亭子里抚琴,眼底中凝结着化不开的哀愁。
她站在亭子不远处,静默良久。
听着这琴音,她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刚拜入燕无双门下的那些日子……
那时,师父对她很严苛,她炼制的丹药经常被师父批评,动不动就责罚她,以至于那段日子,她的脾气很暴躁。
但是她性子倔强,不肯认输,于是乎,她着了魔似的没日没夜地练习炼丹术。
经常累了,困了,她就在炼丹房凑合一夜。
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在炼丹房过夜,她的睡梦中,总会出现悦耳的琴声。
那声音似天籁,沁人心脾,瞬间抚平了她那颗焦躁的心。
梦境中,悠扬的琴声是从云端传出的,缥缈空灵。
她始终无法触及那高度,所以也一直没弄清云端上到底有没有人在抚琴。
每当此时,她心境比任何时候都要通透,那些白天没有参透的窍门,此刻竟然全都迎刃而解了!
后来的她,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在炼丹上突飞猛进,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师父都对她赞誉有加。
她当时颇为费解,一度以为那个破破烂烂的炼丹房是个气运极佳的福泽宝地,她没事就喜欢待在里面,一待就是一整天。
所以后来天元国的中渐渐有人传出她高冷孤傲,不喜与人亲近,炼丹入魔的传言。
后来她偶然从别人口中得知师父赐给她的烈焰鼎是上古神物,能助人修炼,且鼎炉里还住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器灵呢!
貌美如花的器灵,她是从来没见过。
能助人修炼嘛……倒是有可能。难不成那天籁之音是这鼎炉发出的?
想到这个可能之后,她越加宝贝那个鼎炉,只差把它当祖宗一样供着了。
这次渡劫被雷劈到这个大陆,事出太突然了,她都没来得及把它带上,也不知她的宝贝烈焰鼎还在不在,可别被那些胆大包天的偷了去。
忧郁的琴声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了!
纪千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钟无歌面前。
钟无歌站起身,灼灼的目光对视着她的眼,琥珀色的眼眸中深情缱绻,带着淡淡的哀愁:“千暖,你还没想起我是谁吗?”
“缥缈峰,炼丹房……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我们相依相伴,难道你都忘了吗?”
纪千暖怔仲了片刻,他竟然也知道缥缈峰…
脑子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钟无歌不会就是那个器灵吧?
可是,器灵难道不应该是貌美的小姑娘吗?怎么会是个大小伙子?
“你……你不是人?”纪千暖忽而惊愕,忽而皱眉,憋了半天,说了这么句尴尬的话。
钟无歌淡淡一笑:“你若是在意这个,我确实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若是不在意这个,那我就是个器灵幻化出的人。”
听到他亲口承认了,纪千暖惊讶的合不拢嘴!
老天,这幸亏是在梦里,不然的话,她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
因为那时,她以为器灵是个小姑娘,对着烈焰鼎说了不少悄悄话。
可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不成是因为钟无歌长得太软萌了,太符合她心目中器灵仙子的形象了?
猝不及防地,她的脑门被钟无歌给弹了一下,这痛感太真实了!
纪千暖捂着额头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钟无歌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意有所指地说道:“小丫头,想什么呢?我是器灵这件事,有这么难接受吗?这是梦境,却也是事实。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
纪千暖自认为自己接受能力还算不错的,但是钟无歌是烈焰鼎器灵这件事实在冲击力太强了,一时间,她还真是难以接受!
“你若是真的器灵,那你是怎么来的星耀大陆?师父他知道你的存在吗?他若是知道,你又怎么能随便跑出来?”
钟无歌轻叹了口气,轻声地说道:“师父自从你走后,也云游四方去了,整个缥缈峰就我一个人。我是趁着云瑶偷溜来星耀大陆的间隙,混进百宝镜里,才来这里的。”
“师父云游四方?怎么可能?那他就再没回来过?”
纪千暖怎么不太相信呢!那个脾气古怪的冰山脸,什么时候还有云游四方的雅兴了?
“你若是不信,等你渡劫完毕,我陪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钟无歌浅浅一笑,他不打算把燕无双被云家软禁的事告诉纪千暖。
纪千暖是他的,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不容许别人分走她哪怕一点点的注意力!就算是她师父也不可以!
既然他们暂时回不了七星大陆,那就在星耀大陆安个家也不错,反正只要有她在,一切都好!
见纪千暖依旧对他的身份存疑,钟无歌促狭地笑着说:“要不,我把你当初在缥缈峰和我说我那些秘密一五一十地再说一遍?”
“比如你偷了师父的极品灵芝,意图用木莲子蒙混过关,结果他炼丹炸炉了,当场把眉毛、头发全都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