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勇处理完那些抢劫犯的事情,带着家人回去,并没有在县城耽搁。
回到家里,已经下午,快要天黑了。
赵老太了解赵志勇,早就准备好纸钱和贡品水酒,带着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一起去祖坟那边,给丈夫和祖宗们烧纸。
赵志勇和赵志恒哭得不能自已,非常悲痛。
赵玉启,赵玉炎,赵玉宝,赵玉成,赵玉年这五个年轻小辈,也跟着不停地哭,思念着逝去的家人。
赵灵芝虽然没有哭出声,但也红了眼睛。
赵玉华小声地抽噎着,思念逝去的亲人。
赵老太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对着墓碑说:“当家的,你在天之灵保佑,咱们的儿子回来了。今天特别来给你报喜,你在地下,不要担心难过了。”
云氏正拿着帕子擦拭丈夫赵志猛的墓碑,柔声说:“夫君,二弟回来了,三弟也成人了,读书也好,半夏的孩子也找回来,而且咱们也有了半夏的下落。
咱们的女儿灵芝现在很厉害,将来能够过得好。玉启也大了,有一门手艺,而且会些拳脚,玉炎和玉年读书好,将来说不定能考上秀才。只要他们愿意读书,愿意考,娘说了,都供他们。”
赵灵芝听着母亲细声细语,感受到浓重的人情味,反而不那么难过了。
亲人虽然不在世,但活着的亲人,能够活得好,也挺好。
赵灵芝扶着祖母,“奶奶,天黑了,咱们回家。以后咱们全家越过越好,爷爷和爹爹才能放心咱们。”
“对,回家,天冷,可别冻坏孩子。”赵老太点头,擦擦眼泪,整理衣衫,转头看看身边的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心里不那么难过了。
人,总要向前看。
越往前走,往往越会丢掉一些东西,才能够轻装上阵,走得更远。
一家人回来之后,锅里面烧点温水,洗手洗脸洗脚,并且换上干净的衣服。
临走之前,云氏还在炉子上炖着红糖姜茶,每人一大碗。
辛辣中有着甜甜的红糖甜味,全部喝完之后身体发热,额头鼻尖冒出冷汗。
出了冷气儿,才不会生病。
晚饭很简单,白菜炖猪肉粉条,上下午蒸好的白面馒头,稀稀米汤,简单好吃又美味。
傅景瑞仔细轻嚼猪肉,觉得好吃,“赵大嫂,我总觉得今天晚上的猪肉味道跟我平时吃的不一样,腥膻味小一些,而且味道更香!”
云氏笑笑,刚要回答,就被赵玉启抢先了。
赵玉启现在可是专业干这些事情的,他最有发言权,“傅先生,我家的猪肉的确不一样。我家的猪从小就经过阉割,所以长得快,而且肉质很好。
前几天,我们家杀了一头猪,制作腊肉。今天吃的肉,是放了几天的,并不是刚杀的新鲜猪肉。若是用新鲜的猪肉,我娘做的菜更好吃。”
“阉割?”傅景瑞一愣,是他了解的那种阉割吗?
“对,就是阉割。”赵玉启回答,表情得意,“经过阉割的猪,丧失生育能力,但长得快,而且比较老实,半年就能长两百斤以上,而且味道好。
这项手艺,我们呈给县太爷,县太爷就用这项技术,今年的政绩考评为优等。前前后后,给我们家很多银子,还给了布料点心。”
傅景瑞点头,咽下嘴巴里的猪肉,“厉害了!”
这样老百姓养猪,或许就能多一些收入。
赵志勇看向大侄子,称赞,“玉启,我听你奶奶说,这是你发现的,厉害。”
赵玉启有些心虚,看了一眼大姐,见大姐无动于衷,毫无反应,这才点了点头,“二叔,都是巧合。我现在凭借骟猪的手艺,已经赚了二三十两银子呢。
本来年前其他县城的人过来学手艺,但因为天冷,下雪,故而推到年后,估计明年还能赚不少钱。二叔,你别担心家里,我也能养家了。”
“好!”看向跟大哥有几分相像的赵玉启,赵志勇十分欣慰。
大哥虽然不在,但大侄子逐渐长大成人,将来比大哥还有出息。
傅景瑞吃得心满意足,赵大嫂的手艺当真不错。
傅景瑞现在还有几两银子,全部给赵家,当做伙食费。
赵老太见状,眉头紧皱,“景瑞,你是我儿子的恩人,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家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怎么好收你银子呢?”
傅景瑞轻笑,“赵大娘,我虽然救了志勇哥,但志勇哥也救了我,我们两个人是过命的交情,谈不上恩人。另外,我不是住在这边一天两天,我已经在这边落户,准备长住,直到我能想起来我的身世。
如果想不起来,那也是天命,我就在云阳县住一辈子。这些银子就当是我的伙食费,等天气暖和了,我再想办法赚一些银子,买个宅基地,盖房子,总不好一直借住在这里。”
毕竟家里有女眷,住在一个院子里,多有不妥。
赵老太听到傅景瑞这么说,点了点头,接过来银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收下,你心里难安。这些银子,我给你买宅基地。”
傅景瑞见状,“赵大娘,不用,我能自己赚钱。”
“就这么说定了,既然叫我一声大娘,那我就算是你的半个长辈,这事情听我的。”赵老太不由分说,能把她儿子带回来,就是她的恩人。
傅景瑞不好拒绝,笑着感谢,“多谢赵大娘。”
再次躺倒温暖的床上,经过一天的相处,他对这家人有多了一些认识,也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