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过年了,该送年礼了。
你们记得把全年之中,到铺子花银钱总额在前二十的客人都记下来。
另外,还有一些不能怠慢的客人,各自添那么三五个就成。”
方圆儿简单翻翻账册,无论是善缘堂,还是花想容,这一段都是日进斗金,账目非常扎眼。
陈武等人都是应道,“东家放心,名单都有,再仔细核实一下就行了。
只不过,年礼要送什么。
这些贵客非富即贵,普通东西怕是看不中。”
方圆儿摆手,笑道。
“这样扬名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
年礼就送咱们铺子的东西,善缘堂这边送人参养荣丸,老人或者体弱之人吃了,会有一些轻微的改善。
另外再添两筒安神香,嗅闻能安睡一晚,这就可以了。
至于花想容,我准备了一些小瓶儿的香水,六种味道凑成一套。
都是量少,味道好,过年时候,客人们用完,保管会来采买。
另外,再添两盒子点心。
家里那边用兔毛做了一批刷子,上妆极好用,一套大小六把,正好装一盒子。
这般凑成四盒子,也就差不多了。”
朵五朵六都是听得笑道,“东家安排的太周到了,收到年礼的客人怕是要欢喜了。”
“当然要哄高兴了,咱们还指望给她们的荷包减肥呢。”
方圆儿毫不掩饰爱财的嗜好,敲敲账册,应道。
“家里正在准备人手,年后过了初八,就开始妆点后边的六间厢房。
到时候我会过来看看,争取达到一种效果。
进来一个乞丐,走出去一个仙女!
护肤护发,妆容盘发,从头到脚全套下来,不掏空客人的荷包,不放人!”
朵五朵六这次没有笑,正色应了下来。
虽然东家这话实在像玩笑,但她们知道这是真的。
果然,方圆儿下一句就道。
“全套护理妆容下来,除了费些心思,我们自家的东西,成本不过一二两银子。
但定价要定在二十两!
差价的十八两,够贫寒人家的孩子读书六年,够三口之家两年温饱无忧。
说起来,这也是一种劫富济贫了。
桥安县是三哥的第一步台阶,以后他还会走得更远。
家里帮不了他太多,但用银子铺路,绝对能保证他走得轻松一些。
另外,以后妆发护理流行开来,铺子里忙不开。
到时候还会派人上门去,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集合在一起,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三哥即便不在京都,也不至于对京都之事一无所知。”
陈武等人一直跟着方玉,若是方家一定要分家,或者分个亲疏远近,他们都是要跟着方玉的。
听得这话,他们才知道,小姐的安排所谋多大。
“小姐英明。”
“英明什么,暂时还只能想一想,以后还要辛苦你们了。”
方圆儿收了账册,从荷包里拿了银票。
陈武是一百两,郭荣和朵五朵六都是五十两,没过来的陈安也是五十两。
“今年,你们都不能回梨花坳过年了,这算是过年的红封,买些喜爱之物。
年后忙起来,我会同三哥商量一下,定个规矩。
以后你们拿到的,只会比这个多,不会少。
家里从来不亏待忠心勤恳之人!”
“多谢小姐赏!”
陈武等人都是跪下磕头,他们如今有工钱,有分红,这般过年还有赏钱。
待遇简直太丰厚了!
说出去,怕是又要惹人眼红了。
众人说笑几句,又定了放假的日期。
因为二十个代培的学徒,都是有主家的,所以明日就放她们回去。
虽然没有工钱,但一人给一盒子点心,一篮子果子,一小罐花蜜,一条肉。
算是铺子上下同喜之意,图个过年的和乐。
正说着话呢,突然茅草来报信儿,“东家,后门外人有人冻昏倒了,力山扛了进来…”
“冻昏了?”
众人都是惊奇,虽然大魏如今算不得什么太平盛世,但京都天子脚下,还是要维护几分颜面的。
特别是马上要过年了,京兆尹的捕快差役们,不知道在街上筛了多少遍,有乞丐都撵出城去了。
“先别管了,救人要紧。”
方圆儿发了话,陈武去取风寒丸,郭荣去灶间端热粥,朵五朵六跟着茅草去忙活,因为…
冻到的人是个女子!
幸好,天色黑下来没有多久,又马上要下雪了,北风不算太冷。
女子很快就被救醒,喝了一碗热粥,听说身边围着的人都是铺子的管事。
她直接就跪倒了,求肯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
不必说,这又是个苦命女子,寡妇没孩子被婆娘撵出来,娘家存不住脚儿,听说善缘堂收女子做学徒,就走了将近二百里赶来的。
一个单身女子,在这样的寒冬,硬生生走了二百里。
没有被野兽吃掉,没有被坏人掳走,当真是幸运了。
裴三娘想起自己的遭遇,感同身受,就有几分心软,望着东家,盼着东家点头。
金河县的药铺先前也收了不少这样的可怜女子,如今看来也都得用忠心。
但这里可是京都,人心诡诈,善缘堂和花想容如今又是风头正劲。
万一谁存了坏心,想要混进来,留待以后做个手脚…
方圆儿想了想,就道。
“年前铺子太忙,收人也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