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莲守着大锅,眼见闺女过来,就招呼道。
“圆儿啊,你快来看看,我把你缝的调料包扔下去了。
这会儿味道越来越浓了,你看看还要加点儿什么?”
方圆儿揭开大锅,猪头已经已经有些离骨了,四个猪蹄也扔了进去。
她就盖上锅,应道,“娘,这样就好,再小火炖两个时辰,把火撤掉。
明早热一下,重新烧沸腾,就能上桌儿了。
倒是猪蹄,我要再加料酱一下。”
“成,明早儿咱们早点过来就行。”
赵金莲累了半下午,脸上有几分疲惫。
但抱了小孙子,眼角眉梢都是笑。
方老二探头进来,笑道。
“圆儿,一会儿大壮和强子要来陪我守夜。
你看着给他们准备点儿什么吃的?”
“好啊,哥,这个容易,我这就做。”
方圆儿寻了个篮子,趁着老娘不注意,从空间拿了十几个馒头,假装原本在篮子里带来的。
上锅热一热,就变得宣软。
再拎一条瘦肉,切丝,配上芸豆丝和土豆丝,一起下锅炒,加点儿调料,一把小葱花,改编版的炒三丝就成了。
待得盛出来,宣软的馒头,从中间片开大半,夹上炒三丝,实惠又美味。
不必说,金子肯定是第一个尝鲜的。
胖小子,两只小手捧着,吃的头都不肯抬起来。
小嘴油乎乎,还不忘嚷着,“好吃,真好吃!”
众人都是笑起来,拾掇一下,就回家去了。
不说强子和大壮马上过来,就是这会儿,也有山叔跟方老二作伴儿呢。
方圆儿听老娘说起,山叔帮忙杀猪的事。
她亲手夹了两个馒头,送去给山叔。
不论出身如何,过往如何,只要他对方家没有恶意,方家就不会错待他。
毕竟她和金子的小命儿,都是山叔救的。
山叔还是不说话,但接了馒头,却吃的香甜…
“砰砰砰!”
日上三竿时候,方家的新院子放起了爆竹,噼里啪啦,吵得多远都能听见,自然也是热闹之极。
爆竹声中,十几个汉子举起了粗重的主梁,送上了房顶儿,稳稳固定好。
房梁中间悬了一串儿铜钱,甚至要几颗银花生,坠着红色的丝线穗子,怎么瞧怎么喜庆。
屋梁下,摆了个小小的香案,放了香炉,摆了几样点心和果子,算是祭品。
胡大伯高声唱和,方老汉带了三个儿子,捏了香,磕头拜祭,祝祷一家人以后住在此处,平安顺遂。
赵金莲带了两个儿媳,挎了四个篮子,见得祭拜完成,就递了过去。
方老汉父子接了,爬上梯子,坐在屋檐上,一把把抓了篮子里的铜钱,油纸包裹的喜饼,花生红枣栗子之类往下扔。
村人们无论老少,挤了一二百号在下边院子里。
每有东西扔下来,就一窝蜂似的跑去争抢捡拾,热闹的几乎要掀翻房盖了。
幸好,房盖还没上呢。
家里有银子,底气免不得就足。
赵金莲过日子一直勤俭,这一次却大方起来。
四只篮子里,足足放了二百多文钱,喜饼和糖果也多。
旁人家里上梁,顶多也就五十文。
村人们自然惊喜,地缝里都要找一遍,生怕漏下铜钱。
淘气小子们更是因为抢到喜饼欢喜!
院子两侧临时搭起了两间新草棚,分别放了桌椅。
王氏的兄嫂,还有刘氏的父母兄长,都坐在其中,笑着看院里热闹。
虽说出嫁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但当父母的哪有不盼着闺女日子好过的。
先前还惦记闺女吃苦,如今倒是放一百个心了。
刘氏和王氏都是一身的新意,喜气洋洋。
王氏负责收礼,招呼客人,刘氏则端茶倒水,给婆母打下手。
王氏的嫂子眼见小姑子闲下来,就赶紧招呼她到跟前,问道。
“刚才我看一个箱子上写着县学教谕的名讳?
你家小叔可是好大的脸面,这么得先生看中?”
王氏知道嫂子有些势力眼,就应道。
“小叔自然是不错,读书很受先生看重。
不过,这次送礼大半是因为我家小姑熬制的秋梨膏,治好了先生夫人的咳疾。”
“呦,你那小姑子可真是厉害。
听说你们家里又种了不少梨树,这是打算以后做秋梨膏的生意?”
王氏不肯多说,就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家里有公婆当家呢。
不过,一会儿的酒席都是我家小姑子的手艺,嫂子可以多尝尝。”
灶棚里,方圆儿系了围裙,头上也用帕子包了。
正在煎炒烹炸,忙的厉害。
幸好,费火候的昨晚已经提前准备了,早晨又把炖菜做了,温在炭盆上就行了。
这会儿,只要把炒菜下锅儿,盛出来就可以开席了。
锅灶边,摆了十几个新的柳条筐,这是昨日和前日,在家里整好的两合面馒头,也是今日的主食。
很快,主梁上完,酒席就要开始了。
院子里开始摆桌椅碗筷儿,都是村里各家凑过来的,这也是多年传下来的规矩了。
一来,互通有无,村人亲近。
二来,也是节省之意,毕竟谁家不能为了办个酒席,就置办百十个碗盘啊。
过后闲置,岂不是浪费。
赵金莲带了刘氏和王氏,还有几个平日相处不错的小媳妇儿,一起进来端饭菜和碗筷儿。
男客一桌儿,